餘華月面頜抽搐了一下,道:“我想,很想,可是我不敢。”
房子珠媚笑道:“為什麼?”
餘華月的手要摸向她的“要害”:“因為我怕你。”
——所謂“要害,是女人的“要害”,或是男女之間的“要害”。
“你怕我?”房子珠的臉上出現了一股神態,這樣的容態縱然在平時已夠狐媚了,而今在火光映耀中,還突顯出一股狠騷來,“我怕你才是。而今,你已是叫天王手上的紅人,叉有餘東天為你掠陣,陳貴人肋你一把,李財神任你揮霍哪有你怕我這回事?你現在已誰不怕!”
說著,他的手也“摸”在他的“要害”上。
——對男人面言,這種“要害”往往也很“要命。”
餘華月臉上的鹹蛋又好像幾乎裂了開來,從裡面不知飛出一隻蝙蝠還是游出一條水律蛇什麼的,然後他忽然詭笑問:“作為一個男人,最不該得罪的是什麼?”
房子珠想也不想便答;“女人。”
“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餘華月用手擰她嫩出水來似的面頰,“特別是你災種又美又狠又聰明的女人,誰得罪了都沒好下場。”
房子珠別過臉去,一雙妙目卻是盯在那櫃子上:“我也聽說臨安龍頭小築龍家老大是惹不得的人,誰得罪他的掌上明珠龍女俠,都下會有好下場。”
“操!”餘華月啐了一句:“我們幾時得罪龍女俠來著!你沒看到嗎?是詹大當家練功發了狂,姦殺了龍女神捕、又姦殺了呂碧嘉,我們才只好被迫除去了這樣一個瘓癲發狂的老人,我們是行俠仗義,大義滅親,我們誰也沒惹,哪方面的也沒得罪,是不?”
“是是是,”房子珠一點也不示弱,反而用手也去擰餘華月那張詭異的臉,“有時,我覺得你越來越可愛了——你臉上要是拔掉了這些討厭的竹籤,就一定更可愛一些!”
餘華月摸摸自己臉上折紋裡藏的竹籤,聳聳肩道,“那可是我救命的把式,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
“操!”這次房子珠故意“放棄”了她憤說的“丟”,而仿餘華月用了個“操”字作為開為:
“這把戲豈止於救命絕技而已?我知道你玩意兒你還用來對付給你姦殺過的女人呢!”
餘華月做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有這回事?——我可從來沒用過它們來對付啊!”
房子珠這回卻認真了起來:“免了,這玩意兒我擔當不起,敬謝不敏。這一年又三個半月以來,我觀察過二十六名你姦殺過女子的屍體,她們都給你這‘玩意’弄得遍休鱗傷、滿身窟窿,下體更血肉模糊——我看,今晚,該是輪到龍姑娘有福了。”
餘華月笑了。
陰陰地笑。
“你是暗示我;要用這絕活兒來服待她?”
房子珠媚眼如絲:“你的‘飛籤一殺’,本來就是女人的煞星。”
然後她又噯噯地柔笑道:“聽說你的兄弟那一套‘東天一棍’也挺厲害的。”
餘華月嘩啦一聲嗤笑了起來。
他不常笑。
他一向都認為人生是無奈而悲修的。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要更大的權力,以讓自己不那麼無奈,而多製造一些他人的慘事,來減輕自己的慘痛。
他是那種標準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上”的人。
他不喜歡別人提到他的兄弟,餘樂樂。
這是隱藏在他心底裡的一個秘密。
由小到大,他們雖為同父母所生、同一環境里長大,但就不知怎的,作為哥哥的他,就不如弟弟幸運。
他給父母遺棄,可是樂樂卻沒有。
他在江湖上輾轉闖蕩、艱苦掙扎,終於闖出點名頭來,掙出點地位來,但也成為眾矢所的,遠遁靈壁,加入“流氓軍”。
最後為“屠殺王”詹奏文所收容。
他弟弟卻完全不需要歷這些困苦和風霜,就已搞出名堂,有了權勢,成了“叫天王”麾下的重要幹部。
他也工於心計、外表講究,禮儀週週,讓人不加防患,取得信任,但就是他命苦,他不幸。
餘樂樂可比他幸運多了。
所以他才千方百計,不擇手段,殺了不少人,奪了不少財,又讓自己臉上鑲“蛋”縫“針”,為的是要比餘樂樂更有成就、更有威力,而且成功也更高、更強。
可惜事與願違。
他雖然花了莫大力氣,但始終勝不了他的弟弟,而且一“正”一“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