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未曾謀面。但說一千道一萬,他們都屬於同一個群體,都是同一種人。昔日的獨行殺手,能排得上名號的,說起來也就那麼百十來號人。這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並不像他們從事的行業那般冰冷。
也許,這就是人的本性所在,總是在不自覺地回憶往昔,回憶那些早已逝去的青春。
“老大,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恐怕還是因為往日的恩怨。”
葉風說得有些沉重,也有些無奈。
殺手本就是一個矛盾共生體,他所執行的每一件任務都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殺人者也終將面臨被殺的那一刻,會不會被人殺死,要看殺手本人能否應對的來,還要看能否受到命運的眷顧。
“唉。”烈火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低頭喝起了悶酒。
“好了,別傷感了,既然我們現在還活著,就得珍惜眼前的生活。”
葉風舉起了酒杯,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
“又是一個雨天,讓我們舉杯送別雨夜,祝他在另外一個世界好運。”
雨勢越來越大。
萬條銀絲從天飄落,屋簷上、窗臺上掛滿了一排排的小水珠,彷彿美麗的珠簾,晶瑩剔透,煞是可愛。
雨潤大地,萬物復甦,坐在書房裡面的張文博卻沒有半分喜色。
他是在生悶氣,生蘇青峰的氣,更生張震的氣。
再過幾個月,張文博就要滿六十五歲了,退休迫在眉睫,有關張震今後在寰宇集團的發展問題,一直都是張文博的心病。今天早會之後,趁著蘇青峰高興,張文博又提出了那個老問題。讓兒子接替自己出任寰宇集團副董事長一職,結果與往日一模一樣,蘇青峰再次拒絕了張文博的要求,拒絕的乾脆利落,毫不留情。非但如此,蘇青峰還明確地告訴張文博,他不希望看到張震繼續留在寰宇集團,哪怕是一天都不想看到。最終,念及共同創業的友情,蘇青峰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希望張震能夠在月底之前主動辭職,這樣雙方面子上都能過得去。
主動辭職,月底之前,面子上都過得去,一想起這些話來,張文博就會怒不可遏。這哪裡是折中方案,分明就是最後通牒;哪裡是照顧老友面子,分明就是蹬鼻子上眼。張文博氣壞了,一改往日的委曲求全,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從早晨到中午,再到傍晚,張文博把自己關在書房已經有大半天時間了。他沒有吃午飯,更沒有走出書房半步;他在生悶氣,更是在思考對策。但是,蘇青峰的話語太過嚴苛,太過尖銳,即便張文博絞盡腦汁,他的大腦始終都充斥著怒火。七八個小時過去,對策沒有想到,張文博的火氣反倒是越來越大。
吱呀,房門被推開了,張震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爸爸,蘇青峰同意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文博壓抑已久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
“你個不成器的敗家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模樣,就你這成色,也能當副董事長。”
莫名其妙捱了一痛臭罵,張震心裡無比憋屈。“爸爸,咱們張家擁有寰宇集團31%的股份,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不說別的,就憑這個股份,蘇青峰也得給咱們張家留一個副董事長的位置。”
“媽的,那31%股份是老子拼死拼活掙來的,不是給你吃閒飯的。”
張文博恨鐵不成鋼,甩手給了張震一記耳光,這響亮的一下,讓張震閉上了嘴巴,也讓張文博把怒火發洩了出來。“你說你,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要是有老子的一半能耐,能讓別人把你掃地出門嗎。”
“掃地出門。”張震傻眼了,徹底忘記了臉上的疼痛,一把扯住張文博的手臂。“爸爸,蘇青峰怎能這樣絕情,我就算再不好,那你也總算是和他一起創業打江山的功勳元老吧,他怎麼能卸磨殺驢呢。”
“功勳元老有個屁用。”張文博氣哼哼地推開張震,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權力高於一切,掌握實權才是真本事,蘇青峰之所以敢這樣做,不就是仗著他手中的權力嗎。媽的,要不是當年一念之差,讓蘇青峰手中的股份超過了我,哪能讓他來擔任寰宇集團的董事長。”
寰宇集團是由蘇青峰和張文博共同創辦的,建立之初,兩人各持有50%股份,公司裡面的大小事宜都由兩人共同商議決定。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八年前,寰宇集團遇到了嚴重危機,兩人經過協商,決定要對外進行融資,本來議定的是兩人各拿出相同的股份。但在實際操作中,張文博心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