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要死了,還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
蘇晚晚笑著眯了眯眼睛,意識已經開始出現了時間不短的迷離,她,應該不遠了。
她要的時間不長的,為什麼他卻還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就算是睜開眼睛,她也看不見他了。
地上,蘇晚晚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而又憐憫。
聶浩然忍不住的捏起來拳頭,再是怎麼樣的人,看見這一幕,他也覺得,像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痛處,彷彿絲線一般,從五指疼痛而又緩慢的一路牽扯著痛進他的心裡。
一下一下的,是他遏制不住的痛,他只想抓住聶顧城,那個他曾經不知道的存在,那個身上揹負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男人,可看著蘇晚晚那樣死去,他除了挽救太遲的無能為力,還有對她的同情。
似乎越深深究她的痛苦繼續下去,他胸口就越是痛,那樣的痛,比心臟病發作更加的難受。
幾乎讓人有飛快的逃離的衝動。
眼眶微熱的,聶浩然暗暗朝著樓上看了一眼。
心痛,原來就是這樣難受到了極點的感覺,想要呼吸卻沒有空氣,想要拋開卻反而被包圍,躲不過掙脫不得,這樣難受的感覺,他淺嘗一次就足夠了,溫婷婷,他絕對不會讓她遭受到這樣的痛。
心如果像是蘇晚晚那樣痛一次,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都不能夠癒合。
他要她和他以後的時間,安安穩穩,美美滿滿。
歲月靜好,他要給她的。
“我不知道我還能等多長的時間,也許幾分鐘,也許是幾秒”蘇晚晚咳嗽著,氣若游絲讓聶浩然想到了垂死掙扎,“幾分鐘的時間,你再等等她可以嗎?”
那個女人在他心底的分量到底有多少,她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果不是覺得自己真的等不了多少時間了,她都不會說出這些話的,可現在,她等不了了,她希望,至少能夠有幾秒鐘的夢,那樣也好。
傷口再一次的痛起來,聶顧城額頭全是冷汗,一層覆蓋上了另外一層。
他思緒繁亂,一下是一張已經模糊的連,一下卻又是痛苦的蘇晚晚。
他要的,還是之前自己一直都認為並且不斷提醒自己的,是她,絕對不是蘇晚晚。
他所堅持的是對,還是錯?
*
溫婷婷似乎是做了噩夢了,她雙手掙扎著,嘴裡面一下一下的說著話,聶浩然原本雙手合十的撐著額頭,突覺她的動靜,墨眸像是被投入一顆石子的湖面,瞬間就漾出一抹歡喜來。
她才剛剛醒過來就想著要起身,聶浩然連忙用手平穩而又緩緩的扶住她的背,讓她慢慢起身,不知道昏睡了多長的時間,溫婷婷只覺得頭痛,尤其是起身的時候有些急躁了,所以她眼前一黑,只覺得有讓她安心的一雙手穩穩的扶住了她,至於周圍的一切她還看不見。
黑暗裡,那雙手所給她的溫度和安全感是無可取代的,溫婷婷在噩夢之中的情緒也算是得到了暫時的安撫。
眼前黑暗的原點逐漸散去,溫婷婷知道她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一下反手扣住了聶浩然的手臂,神色急切:“那個混蛋人呢?”
聶浩然動作稍稍呆滯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混蛋”是誰了,帶著安撫性質的拍了拍溫婷婷的肩膀,聶浩然說:“已經沒事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語氣之中的哀愁和一些異樣,溫婷婷當然一下就聽了出來。
詫異於這個時候聶浩然的語氣,實在是很詭異,溫婷婷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怎麼怎麼了?”
心底突然湧起一個很壞的想法,溫婷婷猛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他跑了?是不是?”
“還是他不僅跑了,還做了什麼更壞的事?”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聶浩然上去攔腰卻又小心的把她抱起,把她不安分的腦袋給摁住在自己的胸口:“放心,你別緊張,沒事,沒什麼一切,都很順利。”
溫婷婷看著他,擔憂還未曾退去:“很順利?”
“既然很順利,為什麼我看上去你好像失敗了?”
“到底怎麼了?”
聶浩然所給她的感覺,很不對。
他是怎麼了?
手心一下一下摩擦著她的頭,聶浩然神色深沉:“我們以後,要好好的。”
答非所問,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對於她來說幾乎是驚悚的答案,溫婷婷再一次的避開聶浩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