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天氣不錯?路兒眯起眼,睨著天空,嘴角飄起一抹諷刺的笑,還真的是不錯,正午的太陽大得可以曬死人。
撐著小傘走在一旁,他有些悶悶不樂地盯著寶兒扶住方小說公允的手,墨色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悅,卻是癟著唇沉默不語。
“是嗎?”金寶兒看了眼撐傘的路兒,“路兒,你的傘給他撐會吧。”三伏天已過,對千年的蛇妖來說,應該不要緊吧?
結撐著傘的人兒仰起頭,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他粉嫩的唇邊,緩緩地,綻放出一朵純潔無暇的可愛笑容,小手往上一神。
“病人重要,方小說公哥哥,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小小的貝齒咬了咬,他甜笑道。
“謝謝路兒。”察覺到他怪異的笑容,方小說公允有些不安地接過了傘,在看到金寶兒極少露出的溫柔一面之時,將所有的疑惑又拋擲腦後。
金寶兒豈會聽不出路兒的話中之意,只怕是在暗中詛咒方小說公允不下百遍了。
“先到前面的茶亭裡坐坐吧,”指著不遠處的茶亭,她扶著方小說公允往前走了幾步,便發覺路兒沒有跟上,回頭一看,他正怏怏不樂地環胸站在遠處看著自己,正在鬧脾氣,她不由一笑,安撫地朝其招手,“路兒,外面太陽大,快進去,喝點水,休息一會。”
她以為在哄小狗呢?他睨了寶兒一眼,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跨步率先走進茶亭,找了一個涼快的位置坐下。
沒想到他一旦變回了孩童之身,就喜歡耍孩子脾氣,她苦笑著搖頭,扶著方小說公允進去坐下,再將他手中的傘收起放在一邊。
“咳,寶兒,我都請了幾天的假,不知道店裡現在忙不忙?如果缺少人手,我就不用請假了,否則,累壞了你,我不捨得。”方小說公允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汗跡,臉色微白。
“不用,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要去幫忙,有這份心意我已經足夠了。”她慌忙擺手,開玩笑,要知道他病成這樣,自己就不會想要去拉他出來“散步”了。
本想再說些什麼,可喉嚨太過乾澀,他只得端起一杯路兒推過來的茶水一口飲盡。
殊不知,金寶兒在瞧見一抹走近的身影之後,朝路兒遞了個眼神,連忙起身去將其迎了過來。
“流雲妹妹,來,這裡坐,”她將凳子一移,按住了流雲的肩膀往下一壓,“路兒休息了幾天,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特勞煩你過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壓根就沒注意到方小說公允的流雲用絲絹不斷地擦拭的額角,溫柔一笑,點了點頭:“如果是有問題,我當然樂意解答,是什麼地方不懂”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她便是直直地瞅著對面所坐之人。
那一身的淡白儒雅,以及杏眼怔怔地望向自己,一言不發的人,不是方小說公允又是誰?
“你怎麼在這!”她隨即像一隻公雞般地豎起了全身的毛髮,“嘭”地桌子一拍,指著對面的人道。
“我怎麼在這?呵呵,潑婦,我倒想問你怎麼在這呢,區區一女流之輩,還想教好學生,你先把自己的修為提升一下再說。”不知怎麼回事,一瞧見她,方小說公允本是病怏怏的臉反而精神了不少,說話倒也不咳了。
潑婦?他竟然敢叫自己潑婦!流雲的臉色變了又變,不一會,鎮定一笑。
“好,那我就和你溫柔的說話,請問方小說公公子,近日是去花樓還是翠樓了?瞧你的臉色,該不是染上什麼不好的病了吧?”說著,她掩嘴而笑。
花樓,在落秋鎮是有名的男侍妓院,而翠樓,自然是女侍妓院了。
此話一出,竟是讓方小說公允的眼中冒起陣陣血絲,他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心中暗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還是不與她說話為妙,因為旁邊射來不少好奇的視線,使得他窘迫地低咳了一聲。
“別吵了,在路兒面前你們兩個還是少說兩句。”金寶兒見狀連忙給方小說公允又倒了杯茶。
“寶兒,還是你好。”接過茶杯,方小說公允自是又一臉的虛弱,頭一歪,很是自然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也不去管周圍誇張的抽氣之聲。
因為他生病,金寶兒也不好拒絕,伸手再碰了碰其額頭,熱度卻是又熱上了幾分,她疑惑地遞向路兒,他卻是在低頭玩弄自己的手指。
“哼,一大男人還喜歡男人,真是不要臉。”流雲終於忍不住了,起身上前一把推開了方小說公允的頭。
“你做什麼!”方小說公允自是也惱了,猛地站起身,又搖晃地差點要往金寶兒的方向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