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頭時,骨子裡的血緣親情卻瞬間回到這兄弟二人的身上,天大地大,一母同生的弟弟最大!
靜顏就笑了,她來到君桓面前,輕輕為他攏一攏衣領,柔聲道,“為國出征是忠,為弟發兵雖有違聖旨,卻是情是義,柳君桓忠義節孝俱全,果然是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一好男兒!”
她這個動作和笑容,於柳君桓曾是那麼的熟悉,他痴痴的看著她,有多久,她沒有這樣對自己笑過了。
他輕輕伸手,將靜顏的手合進自己的手心貼在臉上,痴迷的眸子深深的落在靜顏的臉上,“顏兒,你你笑起來,真好看。”
他其實想說的是,靜顏,你還是在我們新婚時,對我這樣笑過了。
可是他不敢,他知道靜顏的心裡有太多的傷痕禁忌,他唯恐,在這樣靜好平和、她終於又肯對著自己笑的時候,被那些不合時的話又給刺得退縮回去。
靜顏的手被他貼在臉上,已是深秋初冬的時候,他臉上的肌膚分明是冰涼的,於她卻是一團火,灼得她心裡發慌,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柳君桓的手卻一緊,她也就不再動,二人就這麼安靜的對站著,手貼在他臉上的那塊漸漸變得溫暖,她突然就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她想到自己帶著忐忑的心,替姐姐進了眼前這個人的洞房,身著大紅喜袍的他風姿俊雅笑容溫暖,分明是極成熟穩重的一個男人,卻在面對自己的新娘子時緊張笨拙,被他擁入懷中的那一剎,她曾是那樣的慶幸!
新婚的那段日子好甜蜜啊,他對她那樣的好,好到就算之後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她想起當初時,依舊還能感受到那份甜意。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若他不是姐姐要找的那個人,那麼,她是不是就能一直的這樣幸福下去?
往事再如何追憶也是枉然,如今物是人非,姐姐已死,她也不再是當年的她,就算他還站在她的面前,卻已是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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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軍又拖了五六日方才到達景城,卻又藉口整頓休憩而停住不走,這一耽擱,柳君桓的這四萬人馬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半個月多了,他請求自己先行拔營啟程時,卻被那江元帥止住,那江元帥白臉長鬚,一臉儒雅平和的樣子,說起話來卻讓柳君桓直要氣炸了肺,“柳元帥不必著急趕路,西赫人最怕的就是過冬,那時他們糧草難運,兵馬不繼,柳元帥再一鼓作氣的打過去,豈不勢如破竹,三五日的也就可凱旋了。”
聽著這番狗屁不通連二百五都不會說的話,柳君桓氣得臉發青,他看著江元帥許久,突然就笑道,“但不知這番話是江元帥的意思呢,還是皇上的旨意?”
江元帥捋一捋鬍鬚,“江某是為賢弟好啊。”
柳君桓就起身告辭,“既不是皇上的旨意,江元帥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卻絕不敢延誤了西征的戰機,再者,江元帥為何率十萬大軍緊隨柳某身後,大家的心裡都有數,既是如此,你我何不各司其職,柳某自管去攻打西赫,江元帥也只管駐紮在松門關斷柳某的後路,你我本就各不相干,又何必過多牽連,也免得將來無辜受柳家的連累。”
說到這兒,他滿意的看著那江元帥一張臉變得更白,拱一拱手,笑著退了出去。
西征(三)
一回到自己的營帳,柳君桓就氣得連摔了兩個杯子,對著部下大罵道,“好一個江明奎,竟然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要拖延我西征的步伐延誤我西征的戰機,他明顯就是想將我們拖到過冬再去西赫,冬天的氣候連久居高原的西赫本地人都難經受,更何況我們這些中原人,還勢如破竹?是西赫打我們勢如破竹吧。”
一個姓黃的參將就上來道,“元帥,這江元帥和您往日裡可有仇怨衝突麼?”
柳君桓被他這樣一問,頓時冷靜下來,他揹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停下後就向那黃參將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應該是受了人的指使,否則,他絕沒有這樣大的膽子,也沒有這樣的必要。”
那黃參將點一點頭,“小的也是這個想法,聽探子說,這江元帥往日用兵很是嚴厲,偏今日這般拖沓遲延起來,本就已不對,如今又勸元帥等到冬天再去,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才說完,另一個身材矮胖的大將就上前一步,急吼吼道,“元帥,您可不能上他的當,若是延誤了戰機,奪不回梁州,我們就都。”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後面的話,然而營帳內誰不知道這話的後面是什麼意思,大家的臉色就都變得沉重,營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至極!
柳君桓就問這人,“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