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圈,張楓在角落裡看到了夏香艾的,很秀氣的鋼筆字寫出來一首李後主的《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招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上東。”是首不錯的詞,可是夏香艾的字除了稍微好看點,卻談不上書法,有楷書,有行書,兼之也有行楷書,字型很雜,估計是上交的作品不夠才把她的算上的。
看了一圈,張楓又去看學校老師的軟筆書法,學生的毛筆字是不掛在這裡的,都是貼在學校舊教學樓的那個展示欄那裡的。因為學校學生中寫毛筆字寫得好的沒幾個,稍寫得好點的,又拿不出手,所以只有拿到就教學樓那裡,僅供學生參考。前面的軟筆字書法都是學校老師寫的,是給其他學校的領導老師參觀用的,當然學生也可以去看。
張楓看了好幾張,大多都是老陳的,還有魏老師的、薛老師的、蕭老師的、孫老師的。梁老師的等等很多。老陳除了寫了楷書,還寫了行書、草書、還有篆體,等等。看了半天,老陳的書法中,張楓就看中的老陳寫的那篇張泌的《寄人》,“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張楓喜歡這篇的原因一是這首詩的意境不錯,二就是老陳只用楷書寫了這一篇,其他的張楓一概看不懂,於是就在老陳這幅書法前多停留了會兒。
剛好早自習下課,林墨然隨著人流走下來,看到學校下面掛得跟染坊似的,林墨然知道是書法的展品,忍不住走上前去。林墨然除了喜歡文字以外,還喜歡書法,繪畫,下棋,養花等等,除了酒之外,還真沒見過他不喜歡的。說來也奇怪,喝了酒的林墨然就像一隻煮熟了的螃蟹,全身的都是通紅的,連手指頭都是紅的,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什麼變的。
林墨然看見張楓也在,走上前去,“你也在這裡啊,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了,怎麼不去吃飯。”
“沒事兒,就是無聊看看,你說老陳的書法怎麼除了眼前的這幅其他的怎麼都這麼爛啊。”張楓說道。
“是麼,我看看。”林墨然把老陳的書法挨個兒看了一遍,“我覺得不錯啊,尤其是那篇草書寫的《臨江仙》,筆法瀟灑,又不失蒼勁有力。比這篇楷書寫的《寄人》有看點。”
聽林墨然這麼一說,張楓又去看了一下,依稀看出“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的字樣。
“而且這一篇篆書寫的‘厚德載物’也寫得不錯啊”林墨然問指著另一篇書法。
張楓也懶得看了,說道,“別給我指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因為我看不懂,所以他就寫得爛。”說完就擺擺手,“我去吃飯了,餓死我了,墨,我去食堂,你要一起去麼?。”
林墨然看著老陳寫的那篇《臨江仙》,“你先去吧,我一會再去。”
張楓見林墨然看書法看得有趣,也懶得再叫他,自己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去,早飯都沒吃就被老陳叫去幹活,忙活到現在,餓得夠嗆,現在過去,還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隊呢,一想到這裡,食堂也不去了,乾脆直接就往小賣部走。
林墨然看得書法出神,他喜歡看書法,但不太喜歡寫,因為老陳說他寫得不好,還要多練練,每次都會給他挑出很多毛病來,比如說,坐姿不夠端正啦,握筆不夠垂直啦,字型不夠規範啦,運筆錯誤啦等等。但林墨然看多了,自也有些書法字型也認得。他買了十來本書法的書,還有芥子園畫派的白描,沒事兒就自個兒在私底下鼓搗。最後鼓搗出來一幅石竹,還在旁邊題了詩,因為墨跡沒幹,就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廁所洗毛筆,回來那副“石竹”就不見了蹤影。
後來林墨然知道老陳喜歡寫書法,沒事就往老陳書房裡跑。不為別的,就為飽飽眼福就行,老陳書房裡有一幅牡丹圖,是學校梁老師畫的,牡丹花中有一隻蜜蜂,畫得極為逼真,栩栩如生的樣子,像是一下會從畫中飛出來一般,這讓林墨然不得不佩服。畫的兩邊則是蕭老師寫的一幅草書對子,這個太草,林墨然識得一兩個字,其他的就實在是不認識了,盯了半天,字都認識他了,他還不認識那字。
結果經老陳一點撥,才知道,原來寫的是李孝光的“富貴**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這句。老陳若是不提,林墨然依著自己的意思,還以為是李白的”名花傾城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這句。老陳一說,原來以為識對的一兩個字也是錯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林墨然往老陳書房跑的次數就更多了,沒事兒還拿著老陳的印研究,老陳的印很多,整整一小木匣子,各種各樣的十來個,還有一盒青花瓷裝的印泥,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