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各自寂寞,各自悲哀”陸淵以往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可是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心臟卻不由得緊緊地縮了一下。
最熟悉的陌生人這幾個字就是在形容他跟遲夏現在的關係嗎?
明明曾經那麼親密過,卻也只能在無法迴避的場合“恰巧相遇”,甚至也只能在眾目睽睽下疏遠的笑著說一句:“好久不見。”
分開了這麼久,陸淵也十分明白,自己根本不想就這麼放手。
但是在愛情裡面他太過笨拙,笨拙到不知道怎麼才能挽回。
或許無論怎麼做,都已經不能挽回,
陸淵揉了揉沉重的眉心,閉眼躺在椅背上,車廂裡的歌聲依舊低沉的緩緩飄著。
一直到這首歌唱到尾聲,音樂聲漸漸的弱下去,陸淵才緩緩地張開雙眼,啟動車子,緩緩地滑入了車道。
畢竟是在小區裡,陸淵的車開得很慢,快要經過遲夏那棟樓門口的時候,他正好看見岑亞琛從樓裡走了出來。
岑亞琛常常都會在活動後送遲夏回來,雖然每天在樓上呆不了幾分鐘就會下來,陸淵心底也不是滋味。
現在看見他的身影,陸淵的臉色當然也不會太好。
岑亞琛當然也看見了他,腳步自然而然地慢了下來。
除去在今晚宴會上假惺惺的寒暄,兩個人上一次相遇還是在酒店的電梯外面,只是現在時隔許久,再次四目相對,他們卻都沒有再揮拳頭的意思。
岑亞琛的嘴角彎了彎,直接走到他的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陸淵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而是在他坐穩之後,又一路順暢地開出了小區。
“每天都來送她,卻不讓她知道,陸總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做這麼虧本的生意?”岑亞琛說的每天,當然是指遲夏沒有去外地工作的時候。
陸淵握著方向盤的手倏地一緊,但很快就又放鬆了下來:“難道你每天送她回來也只是生意應酬?”
岑亞琛一愣,隨即失笑。
可是陸淵卻沒有跟他說笑的心情,一張臉上盡是陰霾。
在他看來,整日跟遲夏朝夕相處的岑亞琛已經佔盡了上風,更何況今晚的壽宴上,兩人才剛剛肩並著肩在他面前出現過。
殊不知,在岑亞琛眼裡,卻從來不敢把他看低。
岑亞琛知道,自己只能每天出現在遲夏的左右,而陸淵或許依舊是在她的心上。
一對情敵心思各異,竟然也能安安穩穩地在同一個小小的車廂裡待著。
岑亞琛扭頭看向車窗外漸次遠去的夜景,沉聲道:“經過這段時間,我明白其實你也很愛她,但是你知道的,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陸淵眯了下眼,沒有開口回應,甚至也沒有扭頭看他一眼。
岑亞琛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很快就繼續道:“有些人忍耐力很強,為了愛情,好像什麼都可以忍受,受再多次的傷害都傻傻的在原地等著。可是這種人一旦有一天醒悟,就再也不會回頭?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陸淵握緊了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顯露了出來。
“因為以前一次次的傷害已經在她心上留下了太深的傷口,陳舊性傷口,一次次的被撕裂加深,當她身處其中的時候不懂得要逃,而現在她逃出來了,就連她自己也不敢回憶曾經的那些疼痛,又怎麼肯回到那個曾經讓她傷痕累累的地方。”岑亞琛一字一句地細細述說著,彷彿是刻意想讓身邊的這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陸淵,你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別白費力氣了。”
而他不同。
他跟遲夏原本傷心的記憶沒有半點關聯。
總有一天,遲夏會接受她。
“就在這裡放下我就好,謝謝。”岑亞琛話音未落,陸淵就猛地踩下剎車,輪胎摩擦著地面,留下一道刺耳的聲音。
陸淵隱忍的怒氣也終於有些繃不住:“滾。”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又讓遲夏失望的舉動。
岑亞琛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開啟車門。
在下車之前,他的動作又頓了一下:“既然你以前每次都選擇陸輕奚,為什麼現在又遲遲不肯放手呢?”
砰——
說完那句話,岑亞琛就關上了車門。
而陸淵的車也像離弦的箭一般朝前直直地衝了出去,把路旁那個身影遠遠地拋在了背後。
岑亞琛的話句句刺在他的心口,把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全都攤了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