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心裡發毛,不過本著輸人不輸陣的一股刁蠻脾氣,仍是回了一聲冷哼。
地道不算很長,兩人的小衝突後不久,白茯苓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機關啟動的聲音,一片白花花的陽光映入眼簾。
她眯起眼睛適應了一陣光線,注意到她與甘遂正處身於一個山洞之中,洞口就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身邊傳來一陣讓人直冒雞皮疙瘩的嘶嘶聲,她抬眼一看頓時嚇出一聲驚呼。
這山洞四壁山石嶙峋,最可怕的是爬滿了花花綠綠的長蛇,連地上都是。
白茯苓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各類長蟲形狀的生物,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隻把她嚇得渾身哆嗦頭皮發麻,也顧不上矜持面子了,主動伸手抱緊了甘遂的頭頸,恨不得一頭鑽進他衣襟內,就怕他手一鬆把她放到地上。
甘遂對她的“主動熱情”享受不已,笑得不懷好意:“嗯,你怕黑,怕死人,還很怕蛇”沒有分毫掩飾,這就是抓到人把柄痛腳的陰險語氣。
白茯苓暗歎晦氣,但是她實在沒膽量裝出不把眼前蛇蟲放在心上的大無畏姿態,既然已經出糗了,也不在乎那點。她把心一橫,乾脆放下身段哀求道:“我害怕,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我抱著你走了這麼久,手都酸了,反正已經出來了,不如你自己走吧。”甘遂故意手臂一鬆,作勢要把她放到地上。
白茯苓真的嚇壞了:“不要不要,我怕蛇,你抱我出去”
“你這是在求我抱你?”
“我求你、我求你”什麼面子裡子都是浮雲,白茯苓恨不得變身八爪魚,緊緊纏在甘遂身上。
“把你手上那隻瘟貓扔到地上去喂蛇,我就帶你出去。”甘遂忽然冷漠道。
白茯苓愣了一下,低頭看看掛在自己臂彎的那隻藤籃裡蜷成一團睡得香甜的小狸花,心中又恨又怕。一咬牙,鬆開圈住甘遂頭頸的手,用力掙扎著就往地上跳。
甘遂一驚,連忙抱緊了她幾步走到洞外,山洞裡各色蛇蟲像受到什麼限制一般,只能在洞內活動,洞外乾乾淨淨,半條蛇影子都沒有。
白茯苓終於如願以償腳踏實地,她一聲不吭抱著小狸花扭頭就走。甘遂一手將她拖回來,抓住她的手臂怒道:“不過是隻瘟貓,也值得你這樣?”
白茯苓咬住嘴唇偏過臉不理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倔強抗拒的意味。
甘遂有些後悔,他不過想跟這小丫頭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竟然把她惹成這樣,他比較喜歡會跟他鬥嘴撒嬌、會一臉狡黠衝他笑的小狐狸。
他盯著被白茯苓當寶貝一樣抱在懷裡的小狸花,不願承認自己淪落到對一隻貓產生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他拉不下臉來道歉,等閒恐嚇威逼對這小丫頭也是沒用處的,琢磨了一陣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於是乾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拖著她就往前面不遠處的山路上走。
早有幾名魔教的親信屬下駕了馬車在這裡等候,見教主拖了個女子走來,都上前躬身行禮。
白茯苓抬起頭來一看,面前的一共有三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兩個臉色冷淡,作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
甘遂冷著臉揮了揮手,老者便轉身跳上了馬車前方車伕的位置,兩個丫鬟拉開車門,甘遂一聲招呼不打就直接把白茯苓抱了上車。
正文 191 放還是不放?
甘大教主的車雖然不及白家的精緻,但就舒適程度上說分毫不遜色,甚至奢華富麗遠超過白茯苓平日所坐的烏木馬車。馬車上鋪著厚厚的軟墊,人坐上去舒服得簡直不想起身。
白果看人只看表面,擔心海浮石的車子簡陋虧待了自家小姐,實在是多慮了。
白茯苓抱著小狸花坐在一角假裝繼續生悶氣,一邊暗暗打量著車內的環境,兩個丫鬟替她與甘遂脫了鞋子,放到車門旁的一個小架子上,也跟到車上來伺候。
馬車內十分寬敞,坐四個人也不覺得侷促。甘遂大模大樣捱到白茯苓身邊,伸手攬過她的腰肢,動作自然得很,白茯苓不自在地想挪開身子,不過甘遂不肯放人,她也只得放棄。
兩個丫鬟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臉上露出幾絲訝異的神情,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冷淡。她們伺候甘遂多年,從不曾見過他主動親近女人,更不曾見過他對一個女人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
白茯苓覺得這兩個丫鬟有些怪,從見面至今,她們一直靜悄悄地,沒有半分存在感。
“他們都是聾子啞巴。”甘遂發現她的眼光,不以為意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