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一開始還能勉強保持風度,靠著車子,溫文開口,“安安,過來,我們回家了。”
林思安本不願當著陸之然的面和他過不去,奈何氣不過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眼一閉就裝聽不見,笑眯眯地看著陸之然,“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可惜那準姦夫不太配合,自顧拉低袖子,嚴嚴實實地遮住手腕上的字跡,理也不理她。
林思安自導自演得還挺開心。“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陸之然停了動作,望向林思安,眼底除了夕陽就是她。
那道目光讓她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
她以為他終於肯和自己說些什麼。
卻是顧少再也忍不下去,打斷了了他們的相望無語,“林思安,你給我過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他面前,方才哭的死去活來,此時面對眼前的人,眼淚倒收了個乾乾淨淨。
“你捨得從溫柔鄉里爬出來了?還記得開看看我的死活了?”
字字都帶著撲面而來的冰渣子,林思安看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顧少沉著嗓音,說:“跟我回家。”
她往後提了退,“家?那不是我的家。那個家已經髒了,太髒了。”
“思安。你乖乖的,不要在鬧了,跟我走,回去之後我任你處置。”
想來顧嘉臣也是被她逼的沒了辦法,才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她澀澀地笑起來,“我能怎麼處置你?給你一刀?還是讓我給她一刀?顧嘉臣,你太欺負人了,你傷了我的心,不想再理你。”
那樣委屈的控訴,霎時讓顧少心疼起來,加上情敵在旁,越發急躁,伸手便要去拉她,“跟我走”
“顧先生,思安不想和你走,你何必為難她?”清淡的嗓音傳來,陸之然扶著林思安的肩,把她拉倒是身後。
這動作徹底激怒了顧嘉臣,陸之然是林思安心頭好不了的疤,又何嘗不是藏在他肉中的刺。
不輕不重地隔開他,顧嘉臣拽了林思安就走。
陸之然擋在他面前,眼神冷若寒冰,“顧先生,你的紳士風度呢?”
顧少的怒火已經燒到了頭頂,死死地盯著他,嘲諷道:“陸之然,怎麼你現在想要和我爭了?你憑什麼?你爭得過我嗎?當初你既然選擇早早退場,就要安分一點兒,何必冒出這不該有的勇氣呢?”
陸之然清澈的眼波顫了顫,卻一動不動。
顧少手下沒了分寸,緊緊地攥著林思安的手腕。
她痛撥出聲,“顧嘉臣你弄疼我了!放開!”
顧少連忙鬆手,恰好林思安用力一掙,反把自己摔倒車門上。
看起來,倒像是被他推的一樣。
陸之然心尖一顫,扭著顧少的胳膊,一拳揮了上來,“顧嘉臣!對個女人動手,你成什麼英雄?”
他生生退了兩步,手背抵著唇角,再抬起頭來,也忘了什麼叫風度,頭腦一熱就衝了上去,“我和她的事,你少管!”
林思安揉了揉胳膊,靜靜地看著,看著曾經的心頭肉和如今的摯愛大打出手。
可惜這禍水,她黨的一點兒也不開心。
恍然想起那年車禍後的某個深夜,父親摩挲著她的長髮嘆息,“孽緣,都是孽緣。”
不如大家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顧少身具八塊腹肌,自然所向披靡,陸之然漸漸落了下風。
她忽然跑過去,在顧少快要打到陸之然時,擋在他的身前。
顧嘉臣愣愣地舉起手,眼裡全是不可思議。
林思安就那麼望著他,挑釁都帶著悲涼。
他慢慢放下手,唇角還帶著傷,瞬間卻又成了不可一世的君王,“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不。”
顧嘉臣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上了車,絕塵而去。
林思安愣了一會兒,全身脫力一般蹲下來。
一隻手在她頭頂摸了摸。
她竟然還能笑出聲,“這還是第一次呢,我把他徹徹底底地惹怒。”
陸之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若非臉上掛彩,哪裡看得出他上一刻還像個孩子一樣跟人玩命。
林思安扶著他的手站起來,“總猴子今天對不起了,害你平白色受一身傷我先回家了。”
他在她身後淡淡開口,“我不怕你利用我的。”
林思安定了定。
“他只想知道,他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