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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竟然有人突然跳出來,替張跛子打抱不平,誰對誰錯一下子擺在大家面前。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場上沉默一會兒,大家各自走開,玩自己的去了。
就好像,剛才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
但是,它畢竟發生了。
這是穎子第一次在梧桐樹下大集體前亮相。
那天,很多孩子都記住了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有純淨的臉上憤怒的表情。
嗯,這個新來的漂亮的小女孩不好惹。
那以後,有穎子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叫誠誠“張跛子”,因為誰也不想自討沒趣。
看大家四下散開,穎子也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插曲,只是轉頭問:“誠誠哥哥,我們玩什麼?”
誠誠有些茫然,或許,他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裡。
穎子等了一下,又問:“誠誠哥哥,你喜歡玩什麼?”
誠誠清醒過來,他不知道自己喜歡玩什麼,便反問:“你喜歡玩什麼?”
哇,真謝謝你問哦!穎子嘩啦啦地講開了,什麼、什麼有多麼、多麼的好玩。。。。。。
過了大約十分鐘,王秋雲從自家的窗戶往外看去,看見梧桐樹下不少孩子,三五一群,各玩各的。
誠誠站在雪中,仰著頭,讓細雪飄落在臉上,還伸出舌頭,品嚐雪花,臉上帶著欣喜的神情。而穎子則站在他的身邊,滿臉興奮,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或許,在吹噓雪花的味道?王秋雲的嘴角微微上揚。
過了幾分鐘,忍不住再看窗外。
穎子正蹲在地上,手裡拿根枯樹枝,在雪地裡畫著什麼。誠誠站在她身邊,正在指點。穎子不時仰頭看他,聽他說話,然後低頭畫幾筆。
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極為專注,還有自在和滿足。
他們彷彿有一個自己的小天地,周圍的孩子們在說什麼,笑什麼,好像與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王秋雲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
誠誠從小就不喜歡冬天,特別是下雪天,衣服褲子透風,全身冰冷,涼氣直透心裡,腿更凍得生疼,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
那天的風也很寒,他的衣服褲子還是一樣的透風,可是奇怪的是,站在那裡,他並不覺得冷,相反地,他的心裡好像暖呼呼的,連帶身上也暖和起來。
他看著身邊的穎子,她的臉蛋兒已經凍得通紅,顴骨上好像開出兩朵桃花,更襯得她的一雙眼睛黑亮黑亮,嬉笑之間,不時露出深深的酒窩和雪白的牙齒。
誠誠覺得穎子真的好看,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越看心情越愉快。
越看身上越暖和。
過了一會兒,有人叫:“打雪仗了。”
聽到喊聲,A棟和B棟的孩子各自往自己大樓的方向跑去。梧桐樹是他們的分界線。
誠誠和穎子也退到B棟花園護欄後。
看周圍大家都緊張地開始做雪球,他們也立刻動手。
王秋雲在家裡,隔一會兒便看一下鍾。時間過了二十分鐘時,終於忍不住,從家裡走出來。
看到所有的孩子都在緊張地做雪球,誠誠也正雙手交叉,壓實手心裡的雪,給穎子做示範,“這樣,這樣,用力壓緊。”
穎子的大眼睛盯著他,拼命地點頭。
王秋雲走過去,低聲問誠誠:“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家?”
誠誠搖頭:“不冷。”停了一下,又說:“媽,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回來。”
王秋雲放下心來,往回走,臉上露出笑容,眼角卻有些溼潤。
誠誠一直喜歡上學,因為他喜歡讀書學知識,所以他願意去學校。除此以外,他幾乎從不踏出家門,因為那些排拒的眼光和惡毒的嘲笑。
可是,穎子的接納,讓他真正開心地走出家門。
王秋雲在心底感謝穎子,這個純淨如雪的孩子,帶誠誠跨出人生的一大步。
雪仗很快開打。
兩邊的小孩都拼命地向對方扔雪球,希望砸中誰。
大部分時間,願望落空,不過還是高興得很。
一旦有幸砸中,更是興高采烈,哈哈哈哈,然後左右宣告:你看到沒有,我剛才砸中了某某某。
誠誠和穎子將做好的雪球扔完,他們的雪仗自動結束。
拍拍身上的雪,再長吐一口氣。
穎子問:“誠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