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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不料,驚喜變成噩夢,一個長時間的、不能醒來的噩夢。手術後一年來,凌遲般的痛無休無止。

他後悔過嗎?沒有。因為至少他試過了。

現在,他不得不想開,反正本來就是個跛子,跛得更厲害又有什麼關係?穎子已經一年半音訊全無。她早就不在乎,還能怎樣?可是,他想再看她一眼。想得發瘋。

大一的暑假,誠誠一個人悄悄地回了武漢。一路上,覺得心酸,又忍不住激動。不管怎樣,就要見到她了。見過以後,他便可以死心,永遠不再回來。

車子離雷院越近,誠誠的心跳得越快。

等到了雷院,他的整個人一下子傻掉。

眼前已經沒有雷院,只有一片極為開闊的空地。

誠誠的腦子一片空白。

呆立半天后,誠誠麻木地走進空地。他試圖尋找曾經是A棟、B棟和梧桐樹的地方。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平整的土地上完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驚慌失措,終於意識到,不僅梧桐樹,還有他的童年,以及童年的玩伴,都一去不返,永遠沒有了。

誠誠站在空地上,忍不住放聲大哭。

那天,他哭了很長時間,哭盡一年半以來的悲傷和痛苦,直到流盡最後一滴眼淚。

突然發現,這些年,他每次哭泣,都是因為穎子。雖然他從小就明白,哭有什麼用,可是每次,就像此時此刻,面對此情此景,叫他如何能不哭?

只是,哭了又如何?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真的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那天離開空地前,誠誠對自己發誓:從今以後,他不會再為穎子、不會再為愛情掉一滴眼淚。

他做到了。這些年來,他專心讀書和工作,真的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時間和歷史,在經歷的時候,總是漫長而深刻。但日子過後,回頭看,卻又是短短几行字就可以概括。

而這些年的心酸、難過、孤寂、以及遭人異樣眼光排拒和惡毒語言嘲笑的苦楚,都不用再提。

對穎子的刻骨相思,更不用提。

他早決定放下,他也一直努力放下。

無奈動心已久,情根深種,放不下。痛也放不下。他便隨它去了。

第40章 追尋

輪渡來了。排隊的人按順序上了船。敬誠和馨穎幾乎是最後上的船。

船上為數不多的座位早已被人佔據。兩人便在船舷邊找塊空地站定。

頭頂豔陽高照,海上微風和暖;水面波光瀲灩。

馨穎看著風景;說:“真美。”

敬誠看著馨穎,說:“是。”

兩人之間一時靜了下來。各自看著深藍、盪漾的海水出神。各自心情複雜。

過了一會兒,敬誠問馨穎:“你怎麼想起來學生物醫學?”從昨天一見到她起;這個問題就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

從前,一點也沒有發現她對生物或醫學感興趣。事實上,他知道,她種過一次花,被鳥吃了;就再也不種。而且;她幾乎害怕所有的昆蟲。

記得有一次,他辛辛苦苦地抓來一隻七星瓢蟲,神秘兮兮地讓穎子張開手,將美麗的瓢蟲放上去。

沒想到,穎子只看了一眼,立刻嚇得哇哇大哭。

他也嚇壞了,趕緊將瓢蟲從穎子的手上拿開。

穎子還是哭,邊哭邊說:“你是個大壞蛋。”

他只有趕緊道歉與呵哄,根本沒想到自我辯護。其實,他是因為昨天放學,看見兩個小女孩看著手上的七星瓢蟲,興高采烈,所以今天特地去抓一隻來,想哄她開心。

誰知道,人家不領情。

那時,穎子六歲。

後來,慢慢知道,穎子不僅怕瓢蟲,還怕蜘蛛、蟋蟀、知了。。。。。。總之,怕所有的昆蟲。

對血,雖然不至於一見就暈,但每次眉頭緊鎖,看起來反感得很。

所以,這麼一個人,大學選了生物醫學專業,讓他十分驚訝。終於忍不住提出心裡的疑問。

馨穎愣了一下,微笑著回答:“感興趣。”

敬誠長長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心想,自己離開武漢的時候,她才初三。自己離開以後,她才發展對生物醫學的興趣,也不無可能。

只是,他們從未討論過大學讀什麼專業的問題。分開以後,竟然不約而同地選了同一個專業,不管怎麼說,都巧得很。

因此,昨天發現她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