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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那隻滿是屍癍的手從我手指上劃下來一直抓到了鎖麒麟上。

“林默”然後湊在我耳邊輕輕地叫:“救救我啊林默”她嘴裡散發著和那隻貓一樣潮溼的泥土味,這味道並不臭,可是很噁心,噁心得讓我心臟也開始發抖了。

她突然抓著我的鎖麒麟用力往下扯。

只覺得一股尖銳的疼痛從我手腕上直刺了出來,明明方潔在扯我手上的鏈子,可卻活生生像是在扯我的皮!“啊!”我忍不住尖叫,一邊用力掙扎:“放開我!”

頭頂響起了一陣咯咯的嬉笑。抬眼望見那隻頭顱在門上俯瞰著我,它笑得很開心,那雙一邊笑一邊朝下滴著血的眼睛不知道究竟是看我還是看著用力拉著我手上那根鏈子的方潔。

方潔的手在發黑。並且冒出一股肉燒焦的味道,而她還在用力地拉,拉得我面板上滲出一個個鮮紅色的小點。突然那顆頭朝我俯衝了下來,我不知道它想做什麼,只本能地伸手去擋,可是隨即手腕上被刀割了一樣,一道血從面板裡猛地射了出來!

我嚇壞了,眼睜睜看著那片血迅速流滿整條手臂,而鎖麒麟一碰到我的血就開始抖了,瘋狂地抖,瘋狂地在方潔的手指間啪啪地跳動。片刻‘咔’的聲響,方潔那隻手斷了,斷了的手隨著鎖麒麟不停地上下襬動,發黑了的血從斷裂處濺到我臉上,不腥,帶著股薰香和泥土的 味道。就在這時那顆頭突然停住,懸在我頭頂對我猛一張嘴,我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一瀉而出似的從鼻子裡衝出,朝它嘴的方向源源不斷流了過去。

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呼吸,因為那瞬間我已經窒息了,可是窒息的胸腔裡不挺地有東西朝那顆頭大張著的嘴裡流進去。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腦子裡一片空白,我覺得自己快被抽乾了,那種大片大片的力氣和神智從我身體裡瘋狂湧出的感覺。

它不過就是一顆頭顱,而且離我僅僅幾一抬手就能夠到的距離,可我根本避不開它,甚至連伸手把它推開的力氣都沒有。都說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爆發出一些反常的力量,我想那些人一定沒經歷過什麼叫走投無路的真正感覺,那是徹底的喪失反抗能力的絕望。甚至連動一動手指的可能性都沒有,更不要奢望自己會突然變身成為一個偉大的黃金斗士。

那是空想,除非我是神。

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有僵硬在那裡看著那顆頭顱不停地從我身上吸走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它一邊吸一邊咯咯地笑,這個曾經小鳥般單純而依賴人的女孩,她變成鬼以後居然會戾氣這麼重,重到無法想象,好象一隻沉睡了百年的冤魂。

而又是什麼東西將她變成這樣的最後一點意識在被吸走的時候,我看著她那雙鮮紅模糊的眼睛,問著自己。我想不通,我死得冤,而我死了以後會不會變得和她一樣厲害

這不可能

沒可能的事

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身體裡東西迅速流出的感覺停止了,彷彿那隻不受控制的水管子終於被壓住了閘。我看到那顆頭依舊張著嘴對著我的方向,嘴唇微微蠕動,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可是再無法從我身體上吸走些什麼。

身後那道門發出了點細微的聲音,在這一片突然而來的寂靜之中。我忍不住抬頭朝上看了一眼。然後發覺有些細細的光從門的縫隙裡滲出來,很少,點在頭顱上閃爍出一點微微的紅。

片刻咯的聲響,那道門突然消失了,就像沙漠裡的風突然捲起一塊乾涸了幾萬年的白堊土,再把它輕易碾得粉碎。我看到門外站著道身影。長長的紅光彎月似的從他手掌間刺出,一把劍似的。‘劍’尖正對著我面前的這隻頭顱。

然後手一抽,頭顱落地,而我身上那具屍體也在瞬間變得更沉了,沉沉壓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幾乎重到要把我脆弱的幾根肋骨給壓碎。

他走進來伸手把屍體扯開,手腕上那根銀色鎖鏈垂到我面前,我抓住它讓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站穩,隨即被他一把拎起來摔包似的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我吃了一驚:“鋣??”

鋣沒有理我,低頭用手裡那把腥紅色的“劍”將頭顱從地上挑了起來,張嘴,而那顆原本沒了任何生機的頭顱突然一陣尖叫,在“劍”尖上發出震陣劇烈可怕顫動。

一度我以為它就要從那上面震下來了,可是沒有。

很快它就沒了任何動靜,只是嘴依舊張著,一些乳白色的半透明東西從它這張嘴裡慢慢湧了出來,流進鋣的嘴裡,直到變成徹底透明,頭顱焦掉了,滴著油發出吱吱的聲響,然後變成一團碎末從上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