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明了要和他過不去。
“凌然,你渴嗎?”她問。
“不渴。”他說。
她扁扁嘴,“不好不好,你怎麼能說不渴呢,我下邊的話都沒法進行下去了。”
“我真的不渴啊。”他如實回答,“這樣吧,咱們重新來,你再問一遍。”
“你渴嗎?”
“渴,特別渴。我都兩天沒喝水了。”
她從書包裡變出一瓶水,“來來來,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凌然很配合的接過去,誇獎她,“你還是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你餓嗎?”
“那就餓吧。”凌然拖長聲音,觀察她的表情。
田樂樂的書包看著不大,但卻像哆啦a夢的口袋,能變出比口袋更大的東西。凌然話音剛落,她又瞬間變出一個飯盒,一包溼紙巾,還有一團布。她把那團布攤開,裡邊整齊陳列著刀子叉子和勺子。
凌然看的目瞪口呆,“是不是再給你一個鍋,你能在馬路上把我燉了?吃了以後都不帶吐骨頭,再用溼紙巾擦擦手就回家了?”
此刻,他們所踩的這片土地可是人口流量最大的北京西站,有拉著行李箱匆匆行走的人,有衣衫邋遢的乞討者,還有無家可歸只能坐在大螢幕下看一天廣告的民工。
田樂樂把他拉到票臺旁邊的空場,那裡相對人少。沒等她說話,凌然先質疑了,“跑到這麼犄角旮旯的地方讓我吃盒飯,你是故意想整我吧?我今天已經被你耍過兩次了,事不過三。”
她沉默,輕輕的開啟飯盒,放在他嘴邊,他伸著鼻子聞了一下,“這味兒也太正了吧。”
“當然了,我在遲冰冰家學了好久,前幾次失敗的產品都被我自己吃掉了,你要敢說不好,我讓你連飯盒都吃了。”
凌然憋了半天氣,臉都紅了,“我是說這個地方太味兒了!”
“我辛辛苦苦做了半天,你好歹嘗一口。”她用勺子送到他嘴邊一些,“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凌然沖天翻個白眼,極不情願的的張開嘴,眼睛和鼻子都快扭到一塊去了,嚼了嚼覺得沒有想象中難吃,又張開嘴,“能再來一口麼?”
“你自己拿著勺子吃,我去趟廁所。”
凌然乖乖抱著飯盒吃,站著太引人注意,索性找了一片空地盤腿坐下來。眼看就要見底了,他還用勺子把粘在飯盒邊上的菜吃了。吃完最後一口,地上出現幾個黑影,“您好,麻煩您出示身份證。”
“啊?”凌然不明所以,“我沒帶身份證啊。”
田樂樂饒了好大一圈才到了8路車站,凌然唯一一次送他回家就是乘坐的這路公交車。第三排右邊靠窗的位置,如果剛巧沒有人坐,她一定會坐到那裡。如果有人坐了,她就會坐在後邊一排,靜靜的看。
記得凌然鄭重其事的對她說過,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當時,她只是別過頭看窗外的風景,她不停在心裡說,我又何嘗給的了你想要的。
她還在發呆,兜裡的手機就已經開始響個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一定是興師問罪來了。她把電話放在耳邊,聽見他說,“你相信浪子回頭嗎?我以前太不懂事了,你能原諒我嗎?”
“無論你曾經做錯過什麼,只要這次是真心的,我就還有勇氣原諒你。”她說的自己心都碎了。
“你忍的了我嗎?有了女朋友就管不住自己。”他又在自我貶低中等待田樂樂的妥協。
“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還喜歡我嗎?”
看看他們各問彼此的一個問題,充分表明男人的愛情始終從肢體出發,女人的愛情永遠由心支配。
凌然好像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怎麼說呢,這感覺很奇怪,應該還是有一點的吧。”
“那以前呢?”她總想尋找,哪怕只是一秒,他曾刻骨銘心愛過的證據。
“以前肯定不止一點。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但你老跟孩子似的,什麼事都不懂,不夠成熟。”
她冷笑,深知自己變不成他幻想的那般摸樣,與努力無關,即使她願意面目全非的放棄自我,去做一個復刻版的別人,喜新厭舊的他真的會滿足嗎?難道他不會再無端找出另一些她身上沒有的優點小題大做嗎?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因此上天卻賜予了人們愛情。倘若一個人愛你,你什麼都不做,只要站在他面前,你就是他的全世界,然而他若不愛你,你顛覆了世界,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滿腹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