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方從鑾殿下朝,頭戴二龍戲珠翼善冠,身著十二金龍團盤領朝服,氣宇軒昂地入了梢間內,不到片刻兩個更衣宮女端著常服衣衫也入了梢間。
“你還杵在那做何?快過來。”小九一邊走到南閩墨玄身邊,一邊對還站在梢間中直低著頭的花語紅召喚道。
花語紅抬起眉眼見了小九向她招著手,她依舊低頭望著路走了過去站到了南閩墨玄身邊。
小九將南閩墨玄身上退下的十二金龍團盤領朝服放到花語紅身前,花語紅便趕忙抬起雙手盛接。
“你們可以下去了。”小九幫南閩墨玄更換上常服,將摺疊好的十二金龍團盤領朝服與二龍戲珠翼善冠分別放到那兩個更衣宮女手中的漆器托盤上,向著那兩個宮女與花語紅一擺手道。
花語紅聞見小九的話自是明白自己也該退出這梢間了,但她的心裡可不甘願就這麼退出梢間,她是花了快一個時辰才趕到乾盛宮,就這麼回大樂司她可不甘心。
花語紅方跟著走在那兩個更衣宮女身後走著,見有個太監端著茶入了梢間,眼眸一轉又返身跟在了那個端茶太監的身後,走到了南閩墨玄端坐著的寶座旁,搶先小九一步拿起那端茶太監手中漆器托盤上的銀龍茶碗盛到了南閩墨玄面前。
“小九你退下。”南閩墨玄鳳目低垂,順手接過茶碗,一臉平靜道。
小九方望著花語紅假扮的太監覺得奇怪,但聞見南閩墨玄的命令,他也只好應了聲:“是。”便退出了梢間。
“給朕捶腿。”
南閩墨玄喝完茶碗的茶湯,將茶碗放置到寶座一旁的矮几上,倚到寶座一邊的抱枕上道。
靜候在一旁的花語紅得命,便一拉衫擺跪在南閩墨玄腳邊輕捶起他的龍膝。
“太輕。”南閩墨玄輕閉上如雕鳳翼微翹美目,一手枕於一側太陽穴冷冷道。
“輕了。”
花語紅自覺已捶到最重,可南閩墨玄便又不溫不火道。
“重了,再不捶好朕砍了你的頭。”
一會輕,一會重,動不動就要砍人頭,昏君。
花語紅低頭咬著櫻唇心裡抱怨著,手上那捏握成粉拳的手一下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捶在南閩墨玄的龍膝上。
“給朕拿那本《資治通鑑》來,在御案上。”南閩墨玄依舊閉眼道。
花語紅起身,走到御案邊找到那本《資治通鑑》將它拿至南閩墨玄面前,低頭道:“陛下。”
“給朕翻到《宋紀》。”
花語紅一癟嘴將書舉到自己面前,翻翻找找終找到《宋紀》又將書伸到南閩墨玄面前道:“奴,奴才翻好了。”
“拿著放到朕面前。”南閩墨玄睜開鳳目,似看非看瞧了眼花語紅道。
“陛下。”花語紅站到南閩墨玄首旁,將翻好的書挪到南閩墨玄眼前,不耐煩喚了聲。
臭昏君,臭昏君,看書也不會自己看,不知那劉奸人對你不懷好意,要那天南襄改成了劉姓,看你還如此使喚人看書
花語紅心中碎碎不平著,就聞南閩墨玄道:“翻——”
花語紅就這麼給南閩墨玄做“自行”翻書架,站了兩個多時辰,手不斷犯起抖來,雙腿也站得沒了知覺,才見小九走入梢間對南閩墨玄稟報用午膳,南閩墨玄便悠然起身出了梢間。
恭送走南閩墨玄,花語紅腿一軟,起身坐在了身後的寶座上捶著自己的雙腿,心中方想著要打聽皇帝的虛實真是難,那老太監就走入了梢間疑瞪花語紅忙道:“大膽敢坐在陛下的寶座上,還不快起來,你這小子真是不怕死,你只不過是在按療處當差的,膽敢跟九總管搶活,也不怕陛下看你眼生龍顏不悅,治你個罪。”
花語紅忙站起身來,微低下頭,輕輕微嘴道:“我這不是方入宮,好不容易見了龍顏,這膽不知怎麼就大了。”
“喲,你當我誇你呢,真不知歹活。”那老太監眼角瞥看向花語紅道著,便轉身朝梢間外走去道:“陛下已走了,還不出去。”
“是。”花語紅抬腳跟在那老太監身後,杏眸靈動一轉問:“公公,可是常守在這殿中?”
“你問這事做何?”老太監走到梢間外走廊,留住腳步回頭疑惑望向花語紅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方進宮有些事不懂,想找個在宮中久的公公討教,我見公公定是那陛下身邊的老人,故才問問。”花語紅輕微了下唇道。
“嗯,想問什麼問吧。”那個老太監聽聞花語紅這番話,心中甚是滿意,他這輩子就給皇帝守殿門,難得有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