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仙桌上,便走到床邊,傾身趴在了床上,像從事了什麼勞累的事方回來一般,四肢都是無力的,心也是空落落,腦中盡是南閩墨玄最後甩下車簾那張又怒又失落的臉。
“不想傷你的,不想傷你的,你是個皇帝,我不過是盜,也只想為盜”
花語紅側過身,將身蜷縮成一團嘴中喃喃自語道。
夜幕漸漸低垂,暑氣隨著消失的餘暉消散開來,可那集在花語紅心中的傷情卻沒因此消散。
“小紅啊,小紅——”
鳳璃一日都沒見到花語紅的面,詢問了邀君閣後院做事的粗使丫頭才知花語紅已回來了一直就關在房內,便急慌慌喊道。她是知道花語紅今日清晨去了天龍寺燒香,見過了餉午沒有回來,只覺得花語紅自己玩去了,也不在意。以往花語紅都是如此,不過在日暮前總會回邀君閣與她做了招呼才回房,但今到了日暮她還沒見到花語紅的人影這才感到奇怪,這聽聞花語紅已回來關在房中許久了又更是吃驚,唯恐花語紅是病了。
“鳳姨。”
花語紅睜著耷拉的杏眸開啟了房門,見到鳳璃喚道。
“喲,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鳳璃見花語紅這般無精打采,上前將一手放在花語紅的額上關心道。
“我沒事的鳳姨,只是有點累,才休息著。”
為了不讓鳳璃擔心,花語紅勉強提起一絲笑意道。
“怎麼就累成這樣了?”
“興許興許是太久沒動手不自在了,這樣幹待著一點樂趣也沒有。”
花語紅見鳳璃的眉頭不展,就一咧嘴,邊繞動著胳膊,邊道。
“你這丫頭,就是閒不住啊。”鳳璃見花語紅這方精神了起來,才仿若放心道,這又見花語紅揚起的淡淡帶著頑皮的笑臉便道:“好吧,鳳姨就告訴你一個好的活,今夜錢員外包了邀君閣,聽他家小廝道是密請府尹大人,這其中定有好事。”鳳璃本不願花語紅如此早地開始動手行盜,可她也不願看著花語紅這無精打采提不起勁的樣。
“這洪員外是何人好闊氣,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
花語紅聽聞此話那耷拉的杏眼頓然錚亮起來,忙追問道。
“錢員外不常來邀君閣,來的次數也不多,為人不張顯,但聽聞家中富碩,與鹽幫有些交情,家中妻妾七八人,就這樣”鳳璃道著,就將聲壓低接著道:“你知那豆腐鋪的阿瑤,出落得跟朵蓮花似的,傳聞就是被他擄了,她爹與哥似乎就為這事喪了命,看來傳聞是不假的,不然他為何要請府尹大人。”
“阿瑤,被他擄了?阿瑤的爹與長兄也”
花語紅驚訝著道,她這思起來才仿若明瞭阿瑤家的豆腐鋪為何一直是閉著門的。
“鳳姨,鳳姨,那錢員外到了——”
“這人來了。你先用了晚食,該幹嘛就幹嘛,還有等晚點你再出房門,那府尹大人來了是要從這後院入門的,我去了。”
鳳璃聽聞有個姑娘在喚她,她便伸手整了下發髻,對花語紅道罷,也就搖著手上的團扇向邀君閣前廳走去。
戌時方過。
花語紅用過了粗使丫頭送上的晚食,也聽聞過了府尹從後院入邀君閣的極大動靜,便不避著邀君閣姑娘們就動身出了自己房中。她回了邀君閣,那閣中的姑娘與粗使丫頭都是知道的,此時她們也都知她這紅公子的另一層身份——盜徒,不過她們也沒聲張,卻都心照不宣,她那盜富濟貧的事,她們都聽聞了,反對她是有些崇敬,畢竟那些姑娘大小都與她相處著有些時日了,也將她當姐妹看。
這錢員外與府尹兩人已入坐在了邀君閣上賓房的蘭心軒廳中,沒有叫姑娘陪伺,只叫了一桌酒席,儼然就是來談正經事的。不過這個府尹並非當初審理花語紅盜案的府尹,這個府尹是上個月才上任的,原府尹已告老還鄉,故花語紅方窺望時也沒認出他們誰是府尹,誰是錢員外,只見得是兩個年歲一般的中年男子,但聽聞他們開口道話,她才聽出了些端倪
“錢員外為何約本官來此?”
一個穿著交領緞面青衫的中年男子,抹了下唇上兩撇小鬍鬚,若明知故問道。
“就是那豆腐鋪的事,還請大人壓壓。”
坐在那個交領緞面青衫中年男子身旁的一個穿著交領棗色綢面衫,鬚髯垂鬢的中年男子倒了杯自己身前桌上的酒端到那交領緞面青衫中年男子面前恭敬道。
“這出了人命的事本官怎麼能壓,本官才上任不久,朝中如今抓得緊,這事萬萬不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