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
“你再挪,就進牆裡面去了。”唐世慈心裡氣憤,卻又無奈。他已經很努力的保持冷靜,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有多高興。
唐世慈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唐牧荑,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生下來就是為了愛她。
月色如水的夜裡,他在一尺距離外盯著唐牧荑纖瘦的脖頸,他幾乎能聞到那上面的芬芳,那種能讓自己瘋狂的味道。
他很想貼上去抱著她,但是在月光下他能看見,唐牧荑脖頸上的雞皮疙瘩,她很緊張。唐世慈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拿著往日的舊情去逼她忍受這樣糟心的事情,她一定覺得自己噁心。
唐世慈往外挪了一些,有些疲憊捏了捏鼻樑:“往外面來一點。”
唐牧荑沒再拒絕,她終於側過身來,平躺著。面色恬靜,眼皮安靜斂著,只有黑黑如鴉羽的睫毛微微地顫。
唐世慈彎起眉眼看她故作鎮靜地裝睡,雙手握拳放在肚子上,隨著呼吸與肚子一起起伏。
只是笑意並未沿到眼中,見她如此怕自己,胸口像被人擂了一拳,含著口血卻又吐不出,他想,原來這就是內傷。
從有意識起到七歲,唐世慈以為唐牧荑天生就是要嫁給他的。
結果,終於有一天,楚妍告訴他,事情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兄妹是不能結婚的,他們以後會各自成家,有自己的愛人,相依相伴到老。
沒有人知道,在那段年少無知的時光裡,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他在年少不知愁的年華里,憂心忡忡。
可是突然又有一天,楚妍又告訴他,唐牧荑是領養的,讓他離她遠點,她是沒人要的野東西。
他只聽見了上半句,後半句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潛意識認為這是個重要線索,於是他告訴了薛辰。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原來唐牧荑還是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他高興地幾乎哭出來,他一個人偷偷在房間裡撒潑亂跳,把一個多月的悶氣都散盡,捶著胸學人猿泰山。
末了還告訴自己:“我就說嘛,她要不和我結婚,我生出來幹什麼。”
睡不著的夜晚總是很冗長,唐世慈卻覺得如果時間能停止就更好了。他側著身枕著右手躺在床單上,側過頭數著她睫毛顫動的次數,心中柔軟成一片。
唐牧荑已經睡著,嘴巴微微張開,能看見小小的貝齒。估計做了什麼可怕的夢,呼吸急促,眉頭緊蹙。
唐世慈把她放在肚子上的拳頭微微鬆開,放在她身體兩側。想了想,還是伸出左手握住女孩的左手,閉上眼睛聽她的呼吸。
葉冬菱今年已有六十幾歲,本該回家享福的年齡,但是丈夫死得早,又無兒無女。年輕時她就在唐家幫傭,唐老先生看她可憐,便留她在家,也不知道是保姆還是管家,這樣不倫不類一直留到現在。
她幾乎是看著唐澤孺長大,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唐澤孺經常出門在外,楚妍要離家研究課題,她一手帶大唐世慈,同他最為親暱,賦予的感情也是最多。至於唐牧荑,她就像楚妍一樣,對她是本能的討厭。
葉冬菱越想越覺得奇怪,唐牧荑對唐世慈的影響太大了,她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唐牧荑四年不回唐家。
她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微亮的手機熒幕照在她溝壑的臉上,顯得有些嚇人。等了片刻對方接了電話:“喂,葉娘,有事嗎?”
葉冬菱將電話挨近耳朵:“太太,那丫頭回來了。”
對面的人許久都不回話,葉冬菱以為她掛了線:“喂,喂,太太?”
那頭傳來聲音,輕聲如耳語:“我知道了。”
“嘟”的一聲便掛了。
葉冬菱呆愣看著手機,好像自己也不明白這個電話是為什麼而打。
莊亁找來的時候,唐牧荑和唐世慈正好在置氣,誰也不理誰,各自待在房中。莊亁問過葉冬菱後,就直接去了唐牧荑那兒,這個沒義氣的傢伙,直接將兄弟撇開。
聽到敲門聲,唐牧荑以為不是唐世慈,就是葉冬菱,面露不耐開了門。見到是莊亁,這個充滿朝氣的少年,她立馬心裡舒暢起來,笑道:“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少年彎了彎眉眼,一雙黑珍珠般的美目笑成一條線:“爬山時拍的照片,你不要啦。”
唐牧荑這才想起來,她也拍了很多風景照:“當然要,那可是玩命才拍到的東西,進來吧。”
莊亁將手中兩包信封裝著的照片放在桌上:“阿姐,這裡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