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裡擴散開來。
她的孩子。
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已經在她肚子裡呆了幾個月的孩子
“啊”
嘶啞的聲音從安歌的喉嚨裡發出,並不響,甚至是低,顫抖而痛苦地從喉嚨出宣洩出來,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那種痛,就像身上的肉被生生地割下來。
她的寶寶,她的孩子
沒了。
是真的沒了。
她一眼都沒見過,她連一眼都沒見到過
安歌被權墨抱著,痛苦地低聲喊著,她不要幻覺,她要孩子真真實實地存在,要她用命換都可以
果林裡很安靜。
靜的只剩下風聲和安歌嘶啞痛楚的喊聲。
權墨抱著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抱住她,給她最溫暖的懷抱和最強有力的支撐
他抱住她,手臂越發用力,身體像是被撕裂般疼。
是他的錯。
不是他,這個孩子不會死,她不會這麼痛苦一切都是他,都是他。
權墨陪她陪了很久很久,沉默地陪著。
★★★★
權墨做了蒸飯,熱氣騰騰地擱在餐桌上,飄散。
權墨擁著安歌走到餐廳裡,讓她坐在餐桌上。
小安夏跟著走過來,沒有坐兒童椅,嚷著讓權墨把她抱到大人椅子上。
“媽媽,媽媽。”小安夏站在椅子上,小小的身體趴在餐桌上,懵懂地看著安歌,看她通紅的眼睛和臉上未乾的淚痕。
小安夏的聲音很暖心。
安歌坐在餐桌前,努力衝女兒露出一抹笑容。
“媽媽痛痛。”小安夏舉起自己的小手,她的小手指上還纏著一點點的紗布,天真無知地說道。
她以為,安歌也受傷了才哭。
“沒有,媽媽不痛。”
安歌很牽強地笑著,她不痛,她不可以痛,她的痛會讓這個好不容易迎來光明的家再度陷入陰霾。
小安夏懵懂地看著她,又看向一旁臉色淡漠的權墨,極力向他敘述著,“爸爸,媽媽痛痛”
“”
權墨垂眸,斂下眼中的黯然,伸手拿過蒸飯,用銀匙將蒸飯上面的菜撥了撥,攪勻味道,讓蒸飯深處的香味更好地散發出來。
權墨把蒸飯推到安歌面前。
“咂”
小安夏站在那裡,吧咂著嘴,視線被蒸飯吸引過去。
安歌看著小安夏,忍不住想起那個沒見過一眼的孩子,她明明極力地剋制,可越是剋制不去想,就越是在她腦海裡反覆地一幕幕上演。
第866章 一場幻覺(8)
安歌看著小安夏,忍不住想起那個沒見過一眼的孩子,她明明極力地剋制,可越是剋制不去想,就越是在她腦海裡反覆地一幕幕上演。
“媽媽餵你吃。”
安歌眨了眨紅縞的眼睛,努力打起精神,從權墨手中接過銀匙,將飯搗爛,才舀了一點點放進小安夏的嘴裡。
小安夏一口吃下,吧唧著小嘴,好吃得拍著小手。
“手還痛嗎?”
安歌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問道。
小安夏看看她,眨眨眼睛,然後拍著小手,天真地笑笑。
“我來喂,你吃你的。”權墨說道,起身走到流理臺前,拿了一份小的蒸飯走過來,飯粒小小的,糯軟,被一些細碎的菜碾在一起,散發出香味。
原來,他連女兒吃的都細心準備得好好的。
權墨把小安夏抱到兒童座椅上,然後開始給她餵飯,小安夏吃得專注,一口一口毫不含糊。
安歌看著小安夏,又看向權墨。
懷孕的時候,她總在像權墨冷冰冰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好父親這個角色,但現在,他好得出人意料。
他是個可以做得很好的爸爸。
可惜,他們的孩子卻不能享受到。
安歌低眸,拿起勺子一下一下地吃進嘴裡,曾經讓她感覺份外美味的蒸飯此刻吃起來食之無味。
她真的沒有胃口。
“我們什麼時候走?”安歌問道。
“明天就走。”權墨一邊喂女兒吃飯,一邊看向安歌,嗓音低沉,“下午我去給外公掃下墓。”
“我也去吧。”安歌道。
“墓園那邊地形不好,不適合防守,你不要去了。”權墨說道,自從上次席薇被劫走後,席家別墅現在改得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