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變態的快感,薄唇微微勾起,唇畔邊揚起淡淡淺笑弧度,可薄唇輕啟,吐出的聲音卻是那般寒涼刺骨:“莫寧夏,你好自為之,只有我不想追究的時候,沒有你厭惡的份,你要記住,這是你自始自終都虧欠我的”。
這樣的話,本不是他的原意,可在她越來越冷淡的面容下,他不得不這樣說出來。
就算是仇恨,孽緣,他也想讓她記住他!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寧夏緊抿著素唇,眼底流蕩著無助恐慌,他總是這麼陰魂不散的提醒,他和她之間的恩怨。
徐巖帶著吳靖走後,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高階病房內,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緊緊咬牙,明明這就是八月天,窗外陽光耀眼的刺目,可她還是忍不住的發涼,這股寒意是由內向外散發的。
“不管是對,還是錯,莫寧夏,這輩子你都要記住,在你十八歲的時候撞死過人,那是條鮮活的人命,你以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這樣的事實就不存在了嘛?徔 §夢—電‘ 釨 ~書”
“妄想,我告訴你,除非你死,不然你這輩子都虧欠我徐巖的”。
徐巖臨走前,狠戾的話語在耳邊不斷徘徊,這些殘酷的事實被她盡力的想要放棄,可總浮現在眼前。
每到午夜夢迴中,那血淋淋的一幕,就像一副畫卷一般鋪展在眼前。
她是錯了,她一直都知道,這都是她的錯,可為什麼她都已經知道錯了,他徐巖還要不放過她?
一輩子的時間太長,長到讓她心生寒意,只要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還要繼續糾纏不清下去,她就忍不住的發狂憤怒。
緩緩閉上滿是乾澀的眼角,寧夏渾身無力靠在病床上,身上的憤怒也漸漸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枯寂的蒼涼。
空寂的病房內,悄然無聲,就連她的呼吸都清淺的幾不可聞,只有輸液管內藥水滴落下來的聲音在不斷響起。
寧夏身心疲憊靠在那,心中閃過莫名想念,以前一直很有信心當好軍嫂,就算丈夫不在身邊生活,她也一樣有能力能一個人過的很好。
可現在看來卻覺得可笑至極,這才分離多久,她就開始懷念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黑色奧迪行駛在高速上,吳靖透過後視鏡,在觀察著後座上吞雲吐霧的男人,心中擔憂,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副局煙癮一向不大,可在應酬中,菸酒難免要沾上點,可那也只只是在應酬中或者心情煩悶的時候。
但如今,他卻從軍總住院部出來之後,就一直抽菸,大半盒的中華都快抽了一半。
“吳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助理疑惑的目光,徐巖不是沒有看出來,可一直都被他排除在外,尼古丁的味道被他吸到了肺裡,竟然帶著一絲變態的快感。
其實他並喜歡這種煙霧繚繞的感覺,甚至厭惡這種迷糊不清的感覺。
可現在卻覺得,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冷靜下來,一直糊塗的腦袋才能得到清明,清明到讓他無地自容。
“不敢”,握著方向盤的大掌不動,吳靖縱使心中有複雜,可在這個時候,也知道不是火上澆油的時刻。
可誰知,徐巖聽在耳中揚唇一笑,指尖上漸漸燃燒的香菸,就像一種示威,他眸光高深莫測,眼底有流光閃爍,可最終卻歸於平靜。
微微掀開薄唇,意味不明笑道:“你跟著我這麼多年了,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對於莫寧夏,我想,你也不陌生了,我想知道,依你看來,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對於她,他更多的印象是在六年前,那時,她笑容清澈如水,眼底不含一絲雜質,在他面前,甚是溫柔,百依百順的讓人誤以為她是個沒個性的女人。
可早在當年,他就明白,她不是沒個性,只是在他面前,把稜角都磨平了。
那時,對於她的溫軟柔情,他一直就是不屑一顧的,總覺得很噁心,哪怕和心底不純的蔣怡呆在一起,也總比和她莫寧夏說話來的舒服。
就是懷著這種濃濃的鄙夷和厭惡,他竟然還潛伏了兩年,在後來的婚禮上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但時隔這麼多年後再次相遇,她不再溫軟卑微,對他更是有著濃濃的厭惡,這樣的厭惡讓他忍不住心寒,那股莫名情緒鬧的他根本就不能安心。
他總覺他應該還是像當年一樣對她厭惡討厭,可不知從什麼開始,一向堅硬的態度竟然變得不再堅定。
吳靖聽言,心底微詫,漆黑瞳孔中劃過一絲淡淡愕然,一時間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