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傷到底怎麼來的,我真的想不明白。”郝平湖一聲唏噓,“好像標誌用的烙印一樣。我曾聽說有些青樓有個規矩,要在那些姑娘身上烙印。”
“王妃你怎麼胡思亂想這些?你這個並不是傷,而是因為你中了咒而留下的咒印。”夏荷稍顯嫌惡,“你怎麼能拿那些人的事來比你自己,低賤自己的身份?”
“我有什麼身份?”郝平湖悲哀的笑了一聲,瞅著夏荷,“在秦楚國,我不過是依附著燕南王存在的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連姬妾都不如。我爹是署國的罪臣,我已經不是什麼署國郡主了,我是個罪民。”
“王妃,你不該這麼亂想,其實殿下應該是很惜疼你的。若他不是為了你的身子考慮,也不會讓林御醫對王妃用藥。”
“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已。”郝平湖不想去體會那個人的心思,害怕明白。
“如果只是不想要孩子,更早前就該處理了。會拖延,說明殿下他是想要這個孩子的,只是在孩子和你之間,他選擇你多一天而放棄當孩子的父親一世。”
“你是來給他說好話的?”郝平湖想強裝無情,可禁不住帶哽咽的聲音已經將她的所有感情洩露無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什麼都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才不願意知道。
“王妃”夏荷一晌無言。
“他太自私了,他只考慮他的心思想法,他有問過我又考慮過我的想法嗎?他拿我兒的命來換我苟延殘喘,這樣苟活哪怕只是一刻,我都會生不如死。”她當然知道他對月奴的情是真,他的關心是真,就是關於孩子她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可是這樣的用心,她寧可他沒有。
“王妃”夏荷輕嘆一聲,“苦了你了。”
郝平湖垂下眼,淚水再也抑不住的從眼角滑落,“公主說得對,我還愛他,我睡著夢裡有他,醒來能想的還是隻有他,愛他恨他”
“王妃”夏荷上前摟抱住郝平湖,輕聲安慰,“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沒辦法過去,除非兩人中一人還了該還的債。她欠了他的情債,而他欠了她的血債,兩廂之間,難以抵消。
一夜,郝平湖都未曾再安眠過,天未開明,郝平湖找到了柳斯琴的房門口,抬手敲門半晌,門應聲而開,衣著還算整齊的柳斯琴一臉驚愕,“王王妃?”
“我想看看秋大哥。”因為昨夜,郝平湖想來上一炷香求個心安。
“好,王妃請。”柳斯琴往後退了數步,讓道給郝平湖,“在屋裡原本那個地方。”
“好!”郝平湖跨步進門,往內室轉右,開啟衣櫃上部分的櫃門,兩塊靈牌前後陳列,正前方放著一碗香灰。
“王妃”柳斯琴點燃了香雙手遞交給郝平湖。
郝平湖望著靈位好一陣,眼眶澀痛卻流不出淚,接過兩柱香,拜禮後,恭敬的將香插入碗中。喉頭一陣哽咽,“爹,對不起,不孝女只能讓你委屈在這兒了。秋大哥你回來了是嗎?你是來怪平湖的對嗎?現在的平湖一定很難看,讓你很失望。平湖對不起你,秋大哥,對不起”郝平湖忍著淚依舊不讓落,跪地拜了三下,“爹,女兒一定窮盡最後的時光為您洗脫罪名換您清白!秋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兒,不喜歡燕南王的地方,你放心,我會找人來將你帶回署國。爹很喜歡你,所以你們就在一塊作伴吧!還有九泉下,請你再替我多照看爹一段時日。秋大哥,我再任性的求請你這一回!”
用力磕了三個響頭,郝平湖才直起身來,在心底說完最後的話:秋大哥、爹,你們不會等太久的,我很快回來陪你們的。
郝平湖走出門來,天色漸漸明朗,天際已有金輝色暈,好評離開了簷下幾步到了院中,頓了片刻才回過身來,瞧著神情始終晦暗的柳斯琴,緩緩道,“斯琴,我是相信過你的。”
“王妃?”柳斯琴怔然片刻忽然一陣哽咽,咬著唇壓抑著自己不出聲。
“我之前跟你說的故事是真的。所以我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一次。”郝平湖按捺下心中的悲慼,“我進宮後,你好好打理王府,有安排我自然會找你。”
郝平湖沒等聽柳斯琴的答覆,匆匆的就離開了柳斯琴漸漸模糊的視線。
馬車一直行進了皇宮,是早朝其間,馬車入宮後就由宮人引領著繞去了御花園,郝平湖這才和夏荷、秋意下了馬車,迎面就見百里紫苑儀態端方的走來。
“見過公主。”郝平湖見了禮,周圍的宮人也都紛紛行禮恭迎。
“王嫂來了就好。”百里紫苑揮了下手讓宮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