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郝平湖欣喜過後突然覺悟,“我讓人找林御醫來,讓他再給你瞧瞧。”
“”百里寂夜沒有來得及拉住她,或者說他沒有力氣拉住她,“月奴”只能失落般看著她飛快的披上衣服喚了斯琴來,吩咐了下去。
郝平湖再折回床邊,人才坐定,身後就有身影壓了下來。他的頭壓在她的肩,胸口貼著她的背部,彷彿她撐著他,又彷彿他用自己將她包容。
“夜?”郝平湖感覺自己被他整個人託付著重量,而背後傳來的溫暖讓她安心而滿足。“夜,我真拿你沒辦法。”
“是我拿你沒辦法,月奴。”百里寂夜沙啞著嗓音,扯得嗓子抽痛,卻忍笑著蹭了蹭郝平湖的肩。“月奴”他又拉起她的手,再她手心比劃了許久一陣。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劃過的力道很輕,微顫著顯出主人的力不從心,可他的話說完,郝平湖的眼淚卻連連斷落珠簾灑落。“夜,已經太晚了。我已經”無家可歸了!郝平湖最後的話即便在感情脆弱的此刻還是強哽下,“夜,我很想我爹,也想秋大哥。”
百里寂夜擰住眉頭,“別想他們,現在想我就好。”輕摟住她的腰身,微往懷中壓。
郝平湖順勢的往後靠,身體坐直了起來,低聲道,“夜,你真的好像變了太多。”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溫柔?她心底竟不敢去想。他是燕南王,何須對她如此?
百里寂夜輕噓了一口氣,吹在她如粉的脖頸,之後又用手指在她掌心比劃了許久。他並非不能言,也不是懼於喉嚨的疼痛,而是,他真的喜歡這樣的方式,在她掌心交匯過的觸感,讓他覺得能觸及到她的心,那顆屬於他的心。
“你”郝平湖竟然一時訥然,喜淚交加,“你是不是從來都是這麼學什麼都突飛猛進?前面還不懂溫柔,這會兒就能將人醉死了。”
他再度輕攬著她,低啞著嗓音溫柔敘說,“我只知道這樣你會開心,才會接受我。”
“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尹大哥說得對。因為你永遠知道去學習和改變自己。”這樣的他怎麼能讓人拒絕?不懂溫柔他為她學,不會呵護他也為她學,他學得很好!
“呵”百里寂夜低笑了一聲,“那麼,月奴,你”
郝平湖忽然覺得精神緊繃,竟然害怕聽下去,恨不能豎起全身的盔甲鱗片去拒絕,恰好眼角餘光瞥見人影,急叫道,“林御醫來了!”跟著她便急閃躲開來,不敢去看錯愕的他。
她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那是足以撼動她心志的言語。她的心已在顫動,在天平上搖擺著,就要傾斜於他,她怕他多一個字,她便會不顧一切的就向著他去了。
“月奴”百里寂夜有種挫敗感。他的月奴從來不會躲他,就算他怎麼刺痛她,怎麼傷她,她都不會離開他,他的月奴是攀附著他而生的,是他的奴。而她卻避他。他的眉目不覺的暗沉了。
“殿下!”林御醫急著檢查百里寂夜的病症,所以沒多注意氣氛的古怪,驚喜有餘的走到了床邊,瞧著百里寂夜的臉色還是蒼白,便立刻細心的檢查起來。
百里寂夜根本沒理會林御醫的行事,目光始終粘在背對著床鋪的人身後。她在躲著他的話,為什麼?他說的明明她想聽到的,是他的真心話,為何她偏要不聽的背過去?他的月奴,他一直最懂,可眼前的她,他不懂。
診後,林御醫的喜悅已經全數被抽去,愁雲摻淡的嘆道,“殿下體內的毒依舊不見好轉。或許我之前開的藥方還是有些作用,所以殿下體力有些回覆,但這毒還是得找到解藥才能解。”
“嗯!”百里寂夜只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體內的鬱氣之處,他自己多少有感知,只是他從來心有洞明,所以不懼死,但也並非無生志,尤其眼下有她。
“那我配的藥殿下就繼續用著,固本總是好的。”林御醫低頭說話,卻隱有唉嘆。“殿下可有何處不適?若有不適,一定要告訴林某。”
“嗯!沒有!”百里寂夜搖頭,不多說話,躺在床上後目光還是追著郝平湖一人,而此刻郝平湖因為怕人瞧出異樣,早已經回過身,卻還是別開眼不與他對視。
“殿下,你能出聲了?”林御醫驚歎出聲,“殿下?”
“嗯!”百里寂夜有些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頭一回在外人面前顯出這般不耐。
“我聽著殿下嗓音沙啞,似乎有傷。林某再多配一副藥給殿下養喉,殿下覺得可好?殿下這幾日先少說些話,對嗓子比較好,多喝水潤養。”林御醫因為百里寂夜的態度而有些驚恐,顯得小心翼翼,卻還是強將這番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