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洋洋,做著準備工作要出棚去拍外景戲。
中途休息時,試探地向國仁打聽:“今天可是平安夜,不知打算什麼時候收工啊?”
立馬有幾個小子耳朵尖,跳了過來:“是啊!是啊!李導,這樣的日子不陪女朋友是要看人臉色一整月都哄不回來的。”
怨男們的一通裝蒜乞憐,國仁考慮了下宣佈:“行。只要能拍完第134場戲就收工。”
“耶!“大家頓時喜笑顏開,精神猛然一振,手腳麻利地幹起活來。
國仁搖頭嘆氣地看著手下精神抖擻、勤快的模樣。一會兒,轉過頭對我說:“和你講個事。上次在坎城結識的那個製片人皮特。馬里奧還有印象吧?”
記得,馬里奧是好萊塢頂尖的人物,當然不會忘記。
“他這兩天在本城。”
“哦?”有點驚喜,“他的來意?”
國仁一笑,一向溫和的眼睛裡是掩不住的興奮:“他有意讓我去好萊塢發展。”
大喜:“這是大好事啊 !你終於有機會向國際上發展了。馬里奧看上的人還沒有出過岔子呢!”
“他的想法有很多,想考察的人也不只我一個。元旦那天,他在羅府辦了派對,不少演藝圈的人會去。他也讓我邀你一起出席。怎樣,去不去?”
想了下:“自然是好的。”
晚8點,第134場戲成功一條透過。一片歡呼聲中,個個溜得得賊快。拿起手機告於子政我已收工了。沒一會兒,他就驅車而至。
奇道:“咦,怎麼這麼快?”
他斜了我一眼,拉上我的手:“走吧。”
車子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停了下來。望著賈斯米爾十年未變的招牌,不禁有些感慨:“我都快4、5年沒來過了,沒想到它還開著。”
子政笑笑:“可米卡已經不在了。”
“哦?真的?”有點悵然。
“老闆已換過了。他不知去哪兒了。”
進了門,找個座位坐下,四處張望。店裡的裝修沒大改,除了換了些桌椅,壁畫、燈飾都是以前的。那股檀香依舊瀰漫在每個角落,驢皮影燈也仍幽幽地散發著暗暗的光影,只是那半透明的皮罩上燻黑了一層。牆上的壁畫那些豔麗的曼舞印度女郎也暗淡了很多,壁角上有兩塊顏色都掉了下來。只有那異域情調的音樂卻從沒變化,聽著歌女“啊加來~”媚至蝕骨的轉音,時光穿梭,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
那奇異的一日三撞面。彼時在心裡,他是如此高不可攀,驕傲地俯視著一切。而我還在為穿一件什麼衣服而煩惱著。
又是一個大鬍子侍者把我們點的全都一股腦兒全都上齊了。扒了兩口,撅起了嘴:“這味道已經不正了。”
子政慢條斯理地吃著:“現在都是改良口味的菜餚,誰會喜歡原汁的印度菜?”
“可我喜歡。改良過的、遷就過的已經不是那個味了,那不是真正的印度菜。”話出口就有點後悔,口氣略微激動了點,為這幹什麼呀。
果然,瞬間彷彿看到子政眼神黯淡了下,兩眼盯著我又眯了起來。忙說道:“這幾首歌都放了十年了。老闆挺懶的,怎麼也不換一下?”
“是啊。”他隨意應了句。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那個時候你吃咖哩的樣子我真有點嚇倒了。”
“不會吧?”
“你自己不知道,那狼吞虎嚥的樣子,讓我不相信你吃得是那麼嗆辣的咖哩。”
“那天我是餓慘了。不像現在習慣了,拍戲拍到晚上十點不吃飯都沒感覺。”輕聲解釋了幾句,倒有幾分不好意思,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真的吃相那麼難看?埋頭吃了兩口。
子政又微笑著說:“又在想什麼呢?”
見他看我像看小朋友一般的神情,有幾分不服氣,不知怎的脫口而出一句:“想那時你怎麼沒和阿曼達在一起晚餐?”說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今天是撞鬼了,說話都鬼使神差不經過大腦。
子政一愣,食指摸了摸下唇,嘴角隨之勾起一個壞笑:“沒想到你的記憶那麼好!”
訕訕道:“嗯,所以導演們都說我臺詞背得特別好。”
子政實在是忍俊不禁,手抵下巴歪著頭看著我,終於往椅背一靠,仰天大笑起來,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臊得忙垂頭別過臉,暗自慶幸賈斯米爾是累年昏暗不見天日的。子政笑了會兒,終是強自停了下來,大飲了口紅酒,眼睛在我身上不停打轉。我趕緊轉換話題說說劇組裡拍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