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除了少數沒錢的武館或是個人以外,想要露臉但卻沒有足夠力量的人,都是用贊助商的身份參加大會,神拳門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菜市場,黝黑髒亂的菜市場在臺北市已經不多了。
在這一個黝黑髒亂的菜市場裡突然傳出盤子碎裂、男子大吼、小孩哭鬧和女人尖叫的聲音,街坊鄰居都知道,廖家夫妻又開始吵了起來。
廖家男人才四十五歲,據說以前是個武術名家的弟子,曾經打過不少比賽,獲得好成績。二十三年前被人欺騙賠了一大筆錢,年輕氣盛而狂怒的他一口氣把欺騙他的人都打進了急診室和太平間,結果被判了重傷害和殺人罪。
關了十幾年後假釋出獄,武道世界已經和他想像中的大不相同,在獄中勤加練習的他,卻無法適應出獄後的歧視。
結了婚,生了小孩,依舊無法熄滅他想要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慾望,但是他太太反對,對她來說,武道上的榮耀和獎盃那種東西,除非有高額獎金,要不然那種東西都不能吞下肚子,生活不過是一餐三個便當和三包附贈的紅茶。
一個黑影出現在菜市場外的巷子,他走著,忽快忽慢的靠近廖不凡那破舊、有些髒亂又堆滿雜物的家。
鄰居早就把一樓大門緊緊鎖上,所以沒人看見黑影靠近。
黑影來到廖不凡家裡樓下時,四個碟子和一把鍋鏟正好從裡頭飛出來,黑影輕輕閃過,嘴巴喃喃自語:“這小子,這麼多年不見了,居然連暗器都練成了好大的暗器”
“你去參加那個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你能拿到獎金嗎?”
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爆發出來,震得黑影的耳朵有些疼痛。
“誰說我拿不到名次,我可以拿到第一名,賺到一千萬美金,堵住你的爛嘴巴!”
屋內男人的聲音大吼,絲毫不弱於女人。
“你拿個屁名次,你連讓我高潮都沒辦法,能拿什麼一千萬!你不要說拿一千萬美金,你只要能拿到一千塊美金,我就隨便你去搞豬肉攤的老處女!”
女人的尖吼和氣魄讓黑影又嚇了一跳。
師弟怎麼會娶到這種老婆,這女人的內功可一點都不比他差,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高手?黑影慢慢靠近,看見了房子裡頭東倒西歪的傢俱、兩個怒目相對的男女,以及坐在椅子上哇哇大哭的男孩子。
“是誰!”
女人比男人還要早發現黑影,說明她的武功一點都不比男人差,黑影甚至無奈的發覺,她的武功也可能高過自己。
“不凡師弟,好久不見。”
黑影推開已經被撞開一半的滑軌鋁門,笑著向廖不凡打招呼。
廖不凡先是一怔,跟著有些遲疑的說:“你緯師兄?”
“你是誰?”
廖不凡的老婆丁湮瞪了進門來的洪緯一眼,側跨一步隱約擋在了廖不凡身前。
廖不凡大笑越過老婆,張開雙手往前走去,一把抱住洪緯:“緯師兄,我們幾年沒見了,十五年?十八年?”
廖不凡的老婆丁湮不滿地哼了一聲,廖不凡轉頭對丁湮笑說:“老婆,來來來,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緯師兄,以前在『太武門』對我最照顧的師兄。”
洪緯笑著對丁湮說:“弟妹,真是抱歉,這麼多年沒有來找廖不凡,我也是最近才回國,這個”
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笑著對兩人說:“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這麼久沒見到不凡師弟了,敘舊聊個天,不喝酒,我請客,算是向不凡師弟賠個罪。”
一旁原本在哭的小男生也好奇的走過來,大眼睛望著一臉和善的洪緯,竟是一點都不怕生。
洪緯蹲下身體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廖峻德,七歲。”
小男孩童音清脆,有種令人愛憐的味道。
“小峻德好乖,要不要一起去吃麥當勞啊?”
洪緯笑。
“”
廖峻德用哀求的眼光看著父母親,嘴巴有些抿了,對於七歲的孩子,麥當勞的吸引力十分大。
丁湮蹲了下來,兩眼滿是不捨,摸了摸廖峻德的頭,柔聲說:“峻德好乖,爸爸和阿伯有事情要說,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媽媽再帶你去吃薯條好不好?”
一聽見薯條兩個字,廖峻德慎重而且用力的點頭。
找了一家餐廳,丁湮讓孩子坐在身旁,一面喂他吃炒飯,一面豎起耳朵聽著洪緯和丈夫廖不凡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