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只不過大殿的正中所設的不是龍椅而是一張燒著炕的榻,叱嚓風雲近半個世紀的康熙老爺子此刻正躺在榻上,身下是厚厚的被褥,頭下墊著高高的棉枕,身上蓋著兩層輕柔的錦毯,一雙老眼半睜半閉地斜躺著,原本銳利的眼神此刻早已顯得有些渾濁了,原本豐潤的臉頰此刻已是凹陷了下去,顯得顴骨高了許多,一部白鬚倒是梳理得整整齊齊。見著諸阿哥、老輩子親王及朝臣們走進了大殿,康熙老爺子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喉頭抖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顯然這會兒康熙老爺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兒臣(臣)等見過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幫子阿哥、朝臣走進了大殿,慌忙各自跪倒在地,給康熙老爺子請安,老爺子只是靜靜地躺著,什麼話都沒有說,若不是錦被因呼吸而輕微地抖動著,真讓人懷疑康熙老爺子是不是已經龍行大海了。
張廷玉身為目前唯一的上書房大臣兼領侍衛內大臣,並未隨群臣們一道跪下請安,也沒有越鮑代廚地讓大傢伙平身,待得群臣們三呼萬歲已畢,張廷玉緩緩地從屋角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每個太監手中都捧著數個軸卷,看樣子這些軸卷都是聖旨的規格。正當大傢伙疑惑之際,張廷玉掃視了一下跪倒在群臣最前頭的那幫子阿哥們,不徐不速地開口道:“聖上有旨,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宣讀遺詔。”
遺詔?張廷玉的話音雖輕,可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水潭中一般,瞬間激起了滿屋子的騷動,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頓時噪雜成了一片。*胤祚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安排。心中倒也沒什麼慌亂,只是一想到康熙老爺子即將大行,心中頗有些難受,再加上牽掛著外頭的戰事,臉上雖尚平靜,可心裡卻像是打翻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頭也不抬地默默地跪著;老三眼圈紅紅地。像是要哭地樣子,嘴中喃喃地似乎在唸叨著什麼;胤縝鐵青著臉,咬著牙,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或許是牙關咬得太緊的緣故。嘴角都淌下了一絲鮮血;老八則是一臉的驚慌,一雙眼飛快地瞄了一下躺在榻上的康熙老爺子,接著眼珠子轉了幾圈,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張大人,既是要宣遺詔,總得將所有的阿哥都請來罷,十三弟、十四弟都領軍在外也就罷了。不過宮裡的小阿哥們總得去請來才是,本王去走一趟好了。”
“不必了。^^^^”張廷玉毫不客氣地說道:“賀鐵、賀大人已經奉旨前去乾清宮取遺詔,自會將其他阿哥請來的。廉郡王不必擔心。”
“取遺詔?那張大人手中地是”老九胤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問了一句,一幫子阿哥頓時跟著起了哄,滿大殿裡立時又是噪雜一片。
張廷玉不再理會那幫子,從身後的小太監手中取過一個軸卷,攤將開來,冷冷地看了那幫子起鬨的阿哥們一眼,緩緩地開口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我大清肇極北方,托賴列祖列宗之勤勉而有天下”隨著張廷玉的聲音響起。一幫子阿哥頓時噤了口,誰也沒有膽子在聖旨宣讀之際放肆,畢竟藐視聖上可不是鬧著玩的罪名,一時間大殿裡除了張廷玉朗朗地宣詔聲之外,再也無其他噪雜
辰時三刻,天色早就大亮了,一輪紅日高高地斜掛在天際。^^^^將光和熱灑向大地。給雪後的人們帶去了一絲的溫暖,只是雪水的溶化反倒使氣溫顯得更低了些。寒冷自然是這時節的主題,即便是身著重襖也不見得能擋住寒冷的侵襲,若是身著甲衣在這等天氣裡巡哨那簡直就是受罪。尋常百姓或許能在家中偷個懶,老婆孩子熱坑頭地暖和一冬的,可當兵地人是不會有這等福氣的,豐臺大營今兒個說是要會操,全營的官兵從卯時起就穿著整齊,等著點卯,卻始終沒等來集合地號角,只能是在各自的營房裡集結待命,尋常軍士倒也罷了,雖穿著甲衣,可好歹還能在燃著炭盆子的帳篷內躲著,可巡哨的兵丁卻是苦不堪言,個個強打著精神在營房外來回巡視,心裡頭早把那幫子沒事找事的官兒們罵得個狗血淋頭了,正當一起子哨兵無精打采地巡邏之際,一隊三十餘人的騎兵從遠處飛奔而來,一干子巡哨頓時打起了精神,隔著老遠便放聲大吼道:“站住!軍營重地不得縱馬飛馳!”
來騎中一位花白鬍子,身著從一品武職官服的老者揮手止住了手下,自個兒翻身下馬,走到嚴陣以待的巡哨們面前,很是客氣地說道:“本官兵部侍郎劉雙成,奉旨前來撫慰豐臺大營,有聖旨在此,請立刻通稟成大帥出營想見。”
兵部侍郎地品階與豐臺大營提督一般都是從一品,不過職位卻要高得多,雖說彼此間沒有統屬關係,不過劉雙成是奉旨而來,那就是欽差了,自是怠慢不得的,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