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在門口沉聲稟告。
“傳她進來吧。”他沉聲開口,聲音中隱隱透出一絲意興闌珊的意味。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要傳嫵媚來,只覺自己一個人呆在帳內會心煩而死。
夏晚著一件黑色披風走了進來,一眼瞧見禹竹正一手托腮,一手執茶杯,憊懶地飲茶,一副若有所思。
她緩步向他走去,而他似乎根本沒發現她的到來,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夏晚內心頓時升起一絲失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甘的笑意。
“可汗,奴家來了。”夏晚甜甜的聲音略帶一絲委屈。
禹竹聞言抬頭,這才注意到身前的夏晚。
她似是才從酣眠中醒來,一張絕世無雙的容顏,帶著一絲薄薄的慵懶。
她婀娜多姿地走到禹竹身畔,玉手輕輕扶上他的肩:“可汗,你叫了人家來,為何又不理人家嘛。”
禹竹動了動脖頸,目光掃過夏晚嬌美的臉蛋,唇角扯開一抹慵懶的笑意:“為本可汗跳支舞吧。”
夏晚沒想到禹竹半夜召她來,不是侍寢,而是要她跳舞,心中頓覺失落,但她還是盈盈淺笑:“可汗想要嫵媚跳什麼舞?”
“今日本可汗有些煩悶,你就隨便跳一支舞吧。”禹竹劍眉微皺。
“那,嫵媚就為可汗跳一曲‘採梅’吧。”夏晚嫣然一笑,將身上披的斗篷解了下來,路出裡面一身粉色衣裙,衣裙半掩酥胸,在燈光下愈發魅惑。
她從袖中取出幾隻小小的銀鈴,分別系在繡鞋和衣袖上。
然後款擺腰肢,足尖微點,在禹竹面前的紅毯上開始翩翩起舞。
沒有音樂,只有銀鈴的響聲,雖說略顯單調,但此時卻極符合禹竹的心緒。
眼下,他是絕不喜熱鬧的。
鈴聲奏成一曲簡單悅耳的曲子,夏晚好似江南水鄉的採蓮妹,款款舞動,袖動鈴響,鈴響身動,也不知是人在隨樂舞,還是樂在隨舞響。
火光搖曳,美人輕舞,禹竹端著茶杯,眯眼定定欣賞。
說實在的,眼前的女子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尤物,黛眉瓊鼻,櫻唇粉頰,清眸含媚,尤其是臉頰上那朵嬌豔的桃花,更為她增添了無盡的風情,身姿娉婷婀娜,舞姿也是絕美的沒話說。
然不知為何,面對如此尤物,禹竹的眼前卻總閃過那張普通平凡的臉。
尤其是那雙眸,那黑眸中的決絕、不屑、甚至鄙夷,每種神情都令禹竹震驚不已。
輕舞飛揚的夏晚,舞動的身影俏麗而輕盈,但她柔波似的眼神卻無法完全配合醉人的舞步。
因為她驚訝地發現,眼前的男子雖看上去是凝望她,實際上眼神卻越過她舞動的身影,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而他唇邊隱隱勾起的那抹醉人笑意,也不是出於對她舞姿曼妙的激賞,而是,而是,他陷入了遐想的一種徵兆。
禹竹竟走神了!
夏晚纖細的柳眉不自禁顰了起來,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舞動,但一雙清眸始終打量禹竹。
醉人的舞姿沒有持續多久,門外響起了禹田的大嗓門:“本王要見可汗!快去傳話。”
侍衛們連聲答應,隨即便進來稟報。
禹竹聞言眼皮一跳,雙眸瞬間變的清亮有神,眸中神色複雜難言:“請皇兄進來。”
禹田氣沖沖地走進來,一進到帳內便看到舞得正酣的夏晚。
一雙衣袖在燈光下舞得好似翩翩蝴蝶。
“皇弟,你倒是好興致啊。”禹田大聲嚷道。
竟送個女子去羞辱他,而他自己在這裡卻是歡歌豔舞。
“皇兄怎麼了?”禹竹挑眉,對氣勢洶洶的禹田有些不解。
“難道是對那個藥徒不滿意,所以才如此氣惱?”
“你還提那個藥徒?禹竹我知道你對我玩弄男寵之事極是不滿,但也沒必要這般羞辱我啊!”禹田雙目圓瞪,臉上表情滿是忿忿。
自禹竹登基以來,禹田便沒再呼過他的名字。
今日著實是禹田火冒三丈,才直呼了禹竹的名號。
但禹竹似乎並不在意:“羞辱你?本可汗如何羞辱你了?今日若不說清楚,絕不饒你擅闖金帳之罪。”
禹田雖然脾氣暴躁,但在他面前一向是極恭敬的,不想今日卻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說自己羞辱他?
他想羞辱那個藥徒倒是真的,怎成了羞辱禹田?
難道自己送他男寵,他反倒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