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湖水裡,現出一個相貌平凡的少年男子。
臉色土黃,眉毛粗黑,不醜也不美,沒有一點特徵,這樣一張臉,不會令人注意,也很容易令人遺忘,是混在人堆裡便找不出來的一張臉。
林淺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扯起嘴唇笑了笑,碧波盪漾的水裡,那個少年也笑了笑。
如今的樣子,即便南宮朔就是站在自己面前,也認不出她了吧!
收拾停當,林淺從湖邊起身,背好身上的行囊,再次向中京而去。
大隱隱於市,最好的隱居之處,不是遠離而是留在原地。
何況,她心中惦念南宮朔,很想隨時獲悉他的訊息。
中京方小說應路上,有一座茶樓,名字叫“同心閣”,正在招跑堂的夥計。
林淺對“同心閣”觀察了半日,發現這裡三教九流來往甚多,應是一個訊息彙集的所在,遂決定到“同心閣”去應當店夥計。
“同心閣”負責招店夥計的一樓掌櫃,見林淺相貌平凡,口齒伶俐,重要的是一看林淺就沒什麼武功根基,便將林淺留了下來。
他們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越普通越好,越平凡越好。
進了“同心閣”,林淺才明白這個茶樓的生意為何做的如此火爆,因為這裡的主人應是個風雅之人。
一樓只是普通的茶肆,但卻也敞軒明幾,大廳中的四根立柱上,繪著蓮花和竹。
牆面上掛著四幅畫,分別繪了四季景色。
在這裡沏一壺清茶,聽幾首古曲,倒是宜心宜室宜畫更怡情。
二樓三樓林淺沒去過,她也沒資格去,想來更是高雅別緻的很。
林淺只能在一樓打打雜,端端茶。
活兒倒也不是很重,只是有些熬人,每晚都到打烊了才可以歇息。
一樓只有兩個店夥計,另一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相貌也很普通,人特別機靈,只是有些懶。
這日,天色有些陰沉,林淺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每每到了陰雨天便有些疼。
林淺在一樓自己的臨時居所裡,往傷口上敷了些藥。
走到大廳時,外面已下起了雨,都說春雨綿綿,不想這秋雨卻也如此綿人,細細的柔柔的,下個不停。
今日茶肆中的人,相對於平日要少一些,大廳便顯得有些空曠。
蘇茉坐在大廳中央的臺子上,正在唱曲。
她是茶樓裡僱的唱曲子的姑娘,生的有幾分姿色,嗓子甜美而略帶一絲沙啞。
此時客少,林淺將座椅擦拭了一遍,便倚在柱子上,聽蘇茉唱曲。
不知是曲子催眠,還是昨夜沒睡好,林淺竟靠著柱子打起了盹兒。
“千里共嬋娟。”蘇茉將最後一句的尾音拉得很長。
林淺在似睡非睡中苦笑,忽然一陣馬蹄聲,將她驚醒。
她抬眸望向門口,只見兩雙纖細的玉手將簾子掀開了,露出了一角雨霧濛濛的天空。
一個白衣公子穿過蒙蒙雨霧,緩步走了進來。
林淺望著他的白衣,還有他晶瑩剔透的眼眉口鼻,一剎那間彷彿中邪般,所有的往事紛至沓來,風馳電掣般掠過她的腦海。
原以為早就忘記了,原以為她已不在乎了,卻不曾想,一切的深情和痛苦早已化作了一種叫做滄桑的方小說西,深深烙刻在她的心上!
一時之間,林淺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夢,抑或是現實?
有些事,並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有些人並不因為你恨他,他就不會存在。
你以為你已經忘記了他,其實他只是藏在你記憶深處,它一直在那裡只是你看不見,或不願看見。
但終有一日,它依舊會浮出,被倏然驚到的那一刻,你才忽然明白原來他仍在那裡。
莫遷匆匆掃了林淺一眼,眸光沒有因為她有任何的停駐,便飄然走向了靠窗邊的一個桌子上。
張謙李明和紅舞柳兒尾隨他走了過去。
“小夥計,上茶!”張謙向她招收。
林淺向左右望了望,另一個店夥計不在,那個偷懶的傢伙,人一少便留她一個人在這裡應付,改天可要和他好好談談,這樣可不行。
林淺穩住心神,緩步走了過去:“客官好,不知各位要點些什麼茶?”
林淺慶幸的是,幸虧自己預先吃了“烏星子”的藥草,使嗓音有些沙啞,不然真怕被他們聽出來。
“貴店都有什麼茶?”柳兒望著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