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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身側的夏晚聞言,淺淺一笑:“以姐姐的才華,定會讓那禹國公主輸得心服口服,壯我朝威儀,不能讓她們小看了我們辰國的女子!姐姐快些去吧。”

林淺淡淡掃了夏晚一眼,她這話說的雖是真誠,但林淺還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大概夏晚以為林淺是萬萬做不到的。

的確,在常人眼裡這確是一件難事。

一支曲子的功夫,作一般的畫也許尚可,但要將這一池清荷滿塘月色的意境畫出,卻非常人可以做到!

但夏晚萬萬想不到,林淺卻精於此道。

自小,林淺除了醉心於醫道之外,對撫琴作畫也很感興趣。

她是一個頗有韌性的人,對一些技藝不學便是不學,學便要學精。

陳雲為此還常常取笑她一根筋。

記得那年冬天,為了畫好一樹寒梅,林淺每日冒著寒風出去踏雪賞梅,從梅樹才生花苞開始,一直到梅樹燦然綻放。

花開的瞬間,花瓣飄落剎那,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是以,下筆時,筆隨意動,畫的極快。

這清荷就更不必說了,只因林淺極愛蓮的潔淨和出塵,自小畫了不止千遍。

雖能做到,但林淺依然有些左右為難,不知是否要接受禹夕的挑戰。

正在躊躇間,皇上的親信太監便走進來傳話:“莫王妃,皇上傳話了,請您無論如何要應下來,就算是畫的簡單些,也別讓這些異族人小看了我們辰國。”

林淺心裡明白,她若做不到,縱然再有其他人出來做到了,勝得也不算體面。

因為禹夕之前已經說了,隨意點一個人就要會作畫。

夏晚柔聲輕笑:“姐姐還是應了吧,這可關係我們天朝的威嚴呢!”

林淺知道夏晚的用意,無非是要看她出醜,可她偏不讓夏晚如願。

當下嫣然一笑,隨了那傳話的太監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身後隱約聽得見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大致都在說,林淺是做不到的。

外間的宮燈比之琉璃障後面要明亮些,林淺翩然走來,猶如蓮池中最雅緻的一株白蓮,清淨不染,靜逸出塵。

她翩然走到皇上身前,跪拜施禮。

“莫王妃,一支曲子的時辰,你能否作出一副荷塘月色?”皇上朗聲問。

“稟皇上,曲子有長有短,不知公主指的是那首曲子?林淺也好掂量一番。”

禹夕輕輕揚眉:“就,就《踏梅》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然,一雙清亮深幽的黑眸對著林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眸中滿是睥睨,神色裡全是倨傲。

憑著女子的直覺,林淺發覺禹夕對她有一種敵意。

而禹夕所選的這首曲子,在大多曲子之中,是屬較短的。

林淺的好勝心忽然被挑了起來,淡淡開口:“皇上,林淺甘願一試!”

林淺的話一出口,莫遷那雙一向深邃清幽的黑眸中便閃過一絲愣然。

皇上唇邊隨即浮起一抹讚賞的微笑,不管是否能畫出來,林淺敢於迎戰,便已不易了。

當下傳令,小宮女們開始準備,不一會便推出一架白絹屏風。

“誰來奏樂?”皇上淡淡問了一聲。

莫遷神色一凝,緩緩靠在了椅背上,犀利的黑眸,稍稍垂斂於燭火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

內心深處卻在想,若是林淺提出讓他伴樂,他便勉強答應了吧。

林淺的眸淡淡掃過莫遷的臉,卻沒說話。

禹夕冷冷開口:“方才那位公子箭術如此了得,卻不知琴技如何。”

皇上偏過頭:“陳卿家,可否會撫琴啊?”

自林淺出現,陳雲的眸光便一直追隨著林淺頰上的那道疤痕。

心底深處好似有什麼碎裂開來,令他難受至極。

深幽淡定的黑眸中,早已是寵溺和心疼在泛濫。

此時聽皇上問起,他慌忙斂了眸中深情,站起身來。

“稟皇上,臣對琴技略通一二,願為王妃奏樂!”陳雲的聲音,優雅中透著一絲朗澈。

他的眸光不經意地掃過莫遷的臉,眼中凜然掠過一道光芒,溫和俊逸的容顏裡隱約有一抹肅殺的意味一閃而逝。

“如此甚好!”皇上對陳雲投去一抹讚賞。

陳雲在箭術上勝了禹夕,若是琴技再出眾一些,必會令禹夕極是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