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醫術雖不算精通,但對付這風寒還是可以的。
每日裡熬兩副醫治風寒的藥,喂林淺喝下去。
也不知躺了幾日,病情才漸漸穩定住。
夜裡,林淺從夢裡醒來,看到軟榻上空空如也,並沒有莫遷的身影。
自那日爭吵後,莫遷便搬到了“雨閣”去住,那裡距離夏晚所住的“竹苑”更近,是為了更方便照顧夏晚吧。
莫遷關心的,始終是夏晚,這個認知依舊令林淺內心有些難受。
外間忽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隱約聽出來是紅舞和憐兒。
“王妃的病,好點沒有?”是紅舞壓低了嗓門的聲音。
半晌才聽見憐兒極是氣惱的聲音:“這次小姐的病來勢很猛,這幾日一直昏迷著呢,方才我摸了她的額頭還是很燙,我真怕小姐挺不過去,小姐從來沒得過這麼重的風寒。”
林淺摸了摸額頭,明明已經燒退,憐兒幹嘛還那樣說。
這丫頭難道是故意的,以為那樣說別人就會心疼嗎?
真是個傻丫頭。
“王妃不是醫術很好的嗎?怎麼這小小的風寒也治不了?”
“紅舞你糊塗了嗎?小姐昏迷著,怎麼能為自己醫病?”
紅舞呆了一下:“我這就去稟報王爺,到宮裡去請御醫!”
“不必了,小姐還死不了,請你轉告王爺,若是真關心我家小姐,就來看看她,而不是每天守在那個夏晚床前。”
林淺聽憐兒如此說,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根看不見的線勒住了,讓她的心每跳動一次,都疼得厲害。
莫遷果然沒來看過她啊!
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她嗎?
林淺知道該是斷情的時候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也許會鬱結而死。
她死了,莫遷會傷心嗎?
或許會,但是有了夏晚,他應會很快便忘掉她吧。
紅舞被憐兒的話噎的不知如何回答,默立片刻:“王爺確實是關心王妃的,他的擔憂,紅舞是看在眼裡的。”
憐兒冷笑:“是嗎?可是我家小姐看不見!好了紅舞,夜深了,你且回去吧!我得照顧小姐了。”
語畢,憐兒毫不客氣地將紅舞推了出去。
過了片刻,大約是紅舞已經走了,簾子一掀,林淺便看到憐兒走了進來,憐兒一臉的憔悴,這幾日,是辛苦她了。
“小姐,你醒了!”憐兒一看林淺醒了,不禁欣喜若狂。
再看林淺的神色,便她必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心內一沉,以為小姐又要傷心了。
林淺卻是淡淡一笑:“憐兒,有吃的沒有,我餓得很。”
“有,小姐我早熬好了,熱一熱就行,小姐你等著哦!”憐兒猛點著頭,不一會兒,便端來一碗清粥。
林淺用了一碗,頓覺渾身上下舒服了很多,在床上躺了這幾日,也睡得夠了。
便起身梳洗一番,到院內去呼吸新鮮氣息。
明月掛在枝頭,還是那個明月,卻不再是那夜模樣,而是缺了一塊,一如她的心一般。
院中晚香玉開的正盛,清香靡靡。
一陣夜風拂來,紅色花瓣紛墜似霰。
幾瓣殘紅翻卷著翩躚落在林淺的白衣上,那一抹嬌紅襯著純淨的白,在皎潔月色下,極美。
仰望夜空的林淺忽然一怔,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來不及捕捉,便消失無蹤。
站在她身後的憐兒不知怎麼竟無聲無息倒了下去,林淺心中一跳,正要彎腰去看憐兒怎麼了,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就站在她的面前,頎長的身影擋住了明淨的月光。
那人一襲黑色斗篷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上半身隱在陰影裡,下半身卻是沐浴在皎潔的月色裡。
夜風一蕩,那身寬大的黑袍便隨風亂舞,極是詭異。
“你是誰?你把她怎麼了?”林淺壓住心驚,冷冷問。
那人也不回答,也不見如何邁步,身子卻是向林淺這邊移了一步。
那張臉頓時便移到了月色下,林淺抬眸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那人臉上,竟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一時間,只覺得鬼氣森森撲面而來。
這個人就宛若是陰曹地府的勾魂使者,目光凜冽如冰。
林淺的臉,早已嚇得血色全無,這個人莫不是凌霄宮派來殺自己的?
張口正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