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蹲了下來,又不放心的到門口檢查了一遍確認上鎖了,才又回到床前蹲下,傾了身往床底裡面伸直了胳膊摸了摸,在床的夾板空隙處拿出一部手機,諾基亞8210型號純黑白色,就是為了掩藏性好。取下手機上掛著的一個小塑膠袋,裡面有三張手機卡,每個裡面都充著滿滿的500塊錢,這是我做好的準備以防萬一秦政把我扣留叫救命的。我從小塑膠袋裡取出一張手機卡按到了秦政給我的新手機上,將諾基亞手機又慌忙放回到原處。
早上戴帽子把頭髮都壓扁了,不得不洗了個頭,仔細吹乾,夾板為劉海定出了型,噴了啫喱水,紮了一個蓬鬆馬尾,在鏡子前左右的照,換了身衣服,擦了適量香水,又在鏡子前照了照才出了門。不放心,又回房間弄了弄劉海,左右又照了半天。
昨天和鍾長漢約好了上午到路德園等他來接我,說是'水吧'不能去了,他帶我去個安全的地方討論小乞丐這件事。
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T恤,外罩了件灰色小馬甲,一條哈倫褲,仍戴了一隻黑白相間的棒球帽,因為開車,所以還戴了一隻墨鏡。閒暇卻不失得體。
他帶我到的地方是他的練舞室,很是寬敞,幾個練舞室連著,其他的有兩個裡面都有人在排練。練舞室裡有三面是鋪滿牆的鏡子,有一面是臨隔院子,用的一整面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已噴出小花的樹。
練舞室裡暖色調,很明亮的視覺感,我不勝唏噓,打量了一眼鍾長漢,真有衝動把他拽過來共跳一段舞。
鍾長漢倒是落落大方,席地而坐,示意我也過去。我們便面對面盤腿坐著,因為我今天穿了條揹帶牛仔褲,所以也夠方便。我們也就聊了些小男孩到了舞臺上的細節,怎麼出場,怎麼介紹,踩點和小男孩站的位置。現在首要的一點問題就是要找來那個小男孩開始進入排練,今天已經週二,演出也就是三天後的事。
見鍾長漢認真計劃的模樣,我更是沒好說出口找來小男孩遇到了麻煩。
“嗯?”鍾長漢疑問了聲,問道“聊了這麼久,我都忘了問那個小孩子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一下子噎住我,我尷尬的笑了笑“你不問我都忘了他還有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聽了,鍾長漢展眉笑了“那就還叫他小孩子吧,小孩子純真、爛漫,這樣講起來自己心情也跟著好很多”。
我忍不住笑了“是你心裡還住著個小孩兒吧?你戴這頂帽子就很像個小男生”。
他接過我的話道“像?我不就是嗎?我90後呢”,不等說完,他自己倒忍不住笑起來,害羞似的輕搖了搖頭。
我們一直聊到中午,鍾長漢出去了一會兒帶了兩盒飯回來,是臘肉炒飯。我們對面坐著吃,把腿當做餐桌,炒飯裡不多的青菜絲和臘肉,而我們倒也吃的津津有味,有時還抬起頭看看對方的樣子忍不住互相笑起來。
吃完飯,鍾長漢出去扔餐盒,回來時卻戴上了一隻一次性口罩,說是想跟我去找小男孩談談上舞臺上的事。
本是大奮人心的事,我卻呆愣住,心裡開始不停的掙扎起來,是該跟他說實話,還是該先瞞著他,矛盾了最後還是沒把小男孩已經被秦政擄走了的實情告訴鍾長漢。我是怕,怕鍾長漢聽到會失望,會因準備了這麼久的事結局卻落空而失望,我怕,怕看到鍾長漢失望的表情。
事情不到發生的那一刻,總是會有轉機的,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能把事情扭轉過來,我想再去秦政那裡說服試試,說不定他已經改變了想法。
我順應的指引著路帶鍾長漢先到了朝陽橋,雖在意料之內,但總歸還有些失望沒能看到小男孩的身影。其實我在來的路上也奢望過小男孩已經被秦政放出來了,我不該,那麼輕而易舉的就相信秦政,不然他也早就把我放了。
是我寄託了希望,失望就是我活該。
我又指引著路到了遇到小男孩的西單悅城廣場找了找,仍是沒有。顯見鍾長漢的神色落寞增添,不無失望。我開始有些後悔帶他過來,明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何必欺騙自己還拖累別人,自作孽總不可活,看著鍾長漢黯然的神色,我心裡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看的出,鍾長漢對這次的義演很重視。
鍾長漢下午還有一個排練,本來他想留我,可又覺得沒時間照顧也就讓我走了,說要送我,我說我自己打車,他也就沒再強求,只是送了我出來。他身高有一米八幾,腿很長,他雖已儘量的放慢了腳步和我平行,我總也落在他身後兩三步,我正往前趕著,他卻突然停下來回身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