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兩下。
我看到秦政似乎很驚惶的看向我,也不顧燙傷的手往前邁了兩步似乎想擋住灑了一地的米粥,這時候華嫂也聽到了動靜趕來廚房,站在門口見我,叫了一聲“李小姐?”,接著像是緩過神來,‘啪’的一聲按滅了廚房裡僅開著的一盞微亮掛燈。
燃氣爐上正高跳的火苗照在房頂映在廚房裡紅通通的光。
之前放在家裡的小北的衣服沈夫婦都沒帶走,早上開始我就給小北來回的換衣服。
華嫂來催了一遍,問我準備好了沒,沈先生和沈太太已經過來了,我邊應著,蹲下身去給小北係扣子,捧著他的臉左右看了看才確定了。
小北看著我,問我道“姑姑你身上弄了什麼啊?怎麼這麼香啊?”。
我笑了笑“真香啊,那姑姑也給你弄點好不好啊?”。
“嗯”,小北睜著亮亮的雙眼,安靜的模樣應著。
等給小北準備好了,我蹲下身對小北笑了笑,我說“小北,來讓姑姑抱抱你”。說著,小北已經張開了兩隻小胳膊咯咯的笑著向我撲過來,我笑他的可愛模樣,卻也忍不住鼻子酸了酸。
我一直抱著小北下樓將他放進車裡,他乖乖的一進車就往最裡面的位置挪,還等著我坐進去。我摸著他的臉,笑著,我說“小北今天可真帥”。
他害羞的笑,整齊潔白的小牙齒之間稍稍的有些毫微的空隙。等沈先生和沈太太和秦政告別完,沈太太坐了後座,小北又往旁挪了挪,示意沈太太也往他那邊挪,看著我道“姑姑,你怎麼還不坐進來呀”。
我終是忍不住了,將頭撇了一邊拼命忍了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我說“姑姑這次不去,小北跟阿姨要好好聽話啊”。
對於小孩子,其實他也具體不知道他自己將要去到哪裡,對他來說,只是有新鮮的好玩的在等著他去,他現在就是要去遊玩,跟誰去都一樣,只要有的玩兒。所以他看著我,乖乖的點著頭“嗯”。
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才會想起我,或者靜下來的時候,或者吃飯的時候,或者玩著玩著突然之間想起我沒在他身邊。又或者他玩的很高興,記憶只保持在那開心的階段,然後就永遠都不再記起我來。
都有可能。我開始不理解,為什麼我想要他記起我,而不是隻要我記得他就好了。或者,是因為我的貪婪,想要佔席他心中一方的位置罷。
車緩緩駛出別墅大門,上了寬闊的車道,隨著視線的有限駛的越來越遠,遠的我再也沒有辦法能去控制它的停止。
在這個時候,我竟是有些陰險的在暗暗祈禱著,車突然之間壞了,或者小北在車裡哭鬧起來不想去了,或者沈氏夫婦變了主意將孩子送回來了。秦政站在一旁視線也落在車遠去的方向,我甚至於想求求秦政,能讓小北迴來。
眼淚就像是開了閘門的水洶湧波濤,最後嗚嗚的哭出了聲。
我自己離家在外面已經有好幾年,與家人分離的時間也就多了,總也就習慣了這種分分合合。但如果是我離家告別,我倒不會哭不會痛,很平常的揮手再見上車,可一旦換成是我送別人離開時,我就會在心裡過多的擔心起來對方的一切行蹤是不是安穩妥當。
這樣一擔心,心裡也就難過悲傷起來。
一整天我都窩在陽臺的藤椅裡沒動,看著日中日落,玻璃上本亮晃晃的光刺眼到黃昏西下,靜的如一隻被拆了線的木偶,本能的放空來自我保護內心上回憶的痛苦。
華嫂來了幾次,端了飯上來,我都沒動位置。我還記得我曾教小北東西掉到了地上三秒之內撿起來還可以吃,是沒沾染細菌的。小北驚異的問我“那是什麼意思啊?”。
我說“餅乾掉地上了,你數一、二、三,數到三之前撿起來還可以吃”。
他點點頭會意了,後來一次我見方正卓趕時間拿了一個漢堡在客廳和秦政一邊比劃什麼一邊吃,不小心就將漢堡掉到了地上,只見小北小身影飛快的就奔了過去,貓腰動作極敏捷的將其撿了起來,還邊振振有詞道“哎呦喂,三秒之內撿起來還能吃呢”。
這個動作曾引的秦政和方正卓大笑了很久。
這兩天趕稿,所以今天也睡的晚,床頭櫃上的檯燈我剛剛伸手關了躺下,華嫂正輕悄悄的開門進了來,開了大燈旁的小吊燈開關,因我閉著眼,只聽她輕輕的動作幫我掖了掖被角,然後將桌子上沒動的兩碗麵收走了。
我躺了一會兒,輾轉反側總也難以入眠,這對於我來說是不常見的。起身開了檯燈,拿了旁的書來翻看,起身下樓想去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