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擠滿了鄉親們,嗆鼻的煙味在老遠便可聞到,會議室裡真是煙霧繚繞和喧鬧,而章守志和阿曾幾人縮在會議室的角落。
當丁文進了會議室,喧鬧霎時肅靜,數十雙的眼睛都望向他一人。
“300畝投放大黃苗吧,這事由老章你來負責。”
老章頭很意外,大夥兒也意外,想不到老章頭犯下這麼大的過失,還能獲得丁文青睞。但丁文沒有細加解釋,退出這煙氣燻人的會議室,聽到會議室內如炸開鍋似的議論聲。
其實事發當日,老章頭雖有大過錯,在旁一味慫恿的阿曾他們何嘗沒錯,但真正追根究底還是隨氏的錯,若不遷離筆架島,就算來次世紀大風暴又有何懼?
丁母追了上來,氣急地說投苗是大事,不對鄉親們交代清楚,怎麼一句話就了事?
丁文皺著眉頭不答。
多說幾句,再說什麼呢?
勉勵?願景?還是投苗時的注意事項?丁文踏進會議室前的那一刻,忽覺這些都沒必要,家族式企業有時錯綜複雜、有時也挺簡單,要麼我說你做,我來承擔決策的責任;要麼你說我來做,你來承擔責任。在這大場面下,人多嘴雜,不需要太多商榷,需要一言九鼎的決斷。
目前來看,養殖場場長這個崗位非老章頭莫屬,他熟悉這一行,但願他知恥而後勇,能夠放下包袱,把整個場子管起來。
經歷了桑木蘭之事,丁文變得成熟、變得沉穩。
大黃魚的魚苗象徵性收取一點費用,每尾按15元錢,300畝投放300萬尾,由小玉負責轉接。小玉的心思倒巧妙,以為這些魚苗取自大巷,為了保守魚源的秘密,特地讓小五他們兜了一圈,才運到養殖場。
魚苗個體有尾指大,按市場價的話,一尾不低6元,單這一項節省了不少錢。
“什麼?一尾才一塊五”
“我章叔有個熟悉客戶,魚莊這次也是義務幫忙,魚苗便宜不奇怪。”
小玉當著眾人面前說得理直氣壯。她算讀懂了咱心思,由於跨堤的事,老章頭在養殖場的威信大不如前,這怎讓人放心、放手?若魚苗無償拿來,大夥兒很快地聯想到孵化基地,丁文覺得自己應該從諸事中脫身,專心去尋找桑木蘭。
“這怎麼回事?”虞翠花也迷惑不解,扯著楚婉玉到了一旁,悄聲問。
章守志略微一愣,然後振臂高呼,點名叫人搬運魚苗,把這些魚苗先投放到場部大樓邊上的三大水池裡,以便魚苗先期的馴養和適應。
“阿媽,這些魚苗真的是花錢買來,我先走了,去筆架島。”楚婉玉見章守志那麼專注,且指揮若定,她的臉上不禁浮現笑意。
“這丫頭”看著黃色MINI車離開,虞翠花嗔了一句,連忙跑上前去幫章守志的忙。
黃色MINI車回到新村,停在九叔公的家門口,楚婉玉提著丁文交託的水果看望九叔公。可九叔公對章守志的怨氣還沒消,連帶著對楚婉玉也淡漠。
“九叔公,丁阿哥正全心尋找木蘭姐,讓我捎來一藍水果。您身體現在咋樣?”
“死不了這大頭怎麼回事,還讓那個害人的貨當場長,他難道忘記木蘭是被什麼暗害嗎?你給我出去。”
“阿哥他沒忘記。正因為失去木蘭姐,他希望鄉親們都活得好,養殖場畢竟關係著桑家塢的家家戶戶,不能因一時氣憤而誤了大夥兒的事,但他還要尋找木蘭姐。咱們總不能叫他分心兼顧,您說是吧,九叔公。”
九叔公沉默許久,突然重重捶了下床鋪:“你走吧,我會動員大夥兒儘量配合好。”
從九叔公家出來,楚婉玉如卸下一付重擔,長長吁出一口氣,然後驅車直往孵化基地,因為丁文在裡邊。
這回丁文送來很罕見的海洋生物,有魚類、有藻類、有貝類。葉振捷如獲重寶似的,搓著手連說這些是未發現的海洋生物新物種,他只召來汝南等少數幾人,對其他研究人員則暫時保密。
新物種?
筆架島處於內海,即使出了筆架島也是大陸架內的一個港灣,底下那些孔洞會有新物種?這倒奇怪。
也許傳說真的,這個筆架島是一座飛來峰,看來對底下的孔洞探查還不夠徹底。
新物種如新奇的玩具,讓葉老他們這些科技工作者象老頑童一樣,心癢難耐。葉老他們怎麼個研究法,丁文不會多加關心,於是悄然離開。
“阿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丁文“嗯”了一聲,邊信步而走,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