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部分

父想抬起手,摸摸張雨諾的頭,可是這個常人簡單的動作現在做起來太難了。張雨諾和莫曉然小學時就認識了,大學畢業為了留在國內,和莫曉然在一起,和父母分隔兩地,而對待莫父更是形同生父。

門外突然傳來哀嚎,莫曉然忙轉過頭問一旁護士怎麼回事?護士回了一句話,說大概是和莫父一起失事的人,有人去世了。

莫曉然忽然覺得死神那麼近,回頭看著莫父,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遊離的氣息,在一瞬間消失。莫曉然很慶幸,這次陪在莫父身邊了,不像媽媽去世那年孤獨著守在病房前,守來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莫曉然想留住這最後一刻,至少現在自己在這個世上還不是一個人

醫生開始來為移植手術做準備了,莫父氣息遊離,卻滿臉幸福,絲毫不畏懼即將來臨的死亡!

韓雲澤檢查完,很慶幸,和莫父捐助條件基本吻合!若是順利,手術成功率很高。

躺在靠窗的病房裡,韓雲澤感受不到光感,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陽光的溫度。聽醫生說了這例手術成功率很高,韓雲澤不禁欣喜,只要感受到陽光,就想到了莫曉然,韓雲澤很心動,自言自語的說了句,“莫曉然,我想你了!”

莫曉然不敢看時間,和張雨諾坐在莫父身旁!唱著小時候的歌謠:我們在花下起舞,慢慢懷念過去,失去才懂得珍惜,我的心曾給過你,當時你卻不在意,我們都在懷念過去,偶爾心會痛一次,我的心已經麻痺,愛已被現實腐蝕,再美也是過去。

沒有人敢大聲喘息,莫曉然和張雨諾將記憶中僅存的幾首童謠唱了又唱。莫父眼睛微閉,和從前夏天納涼一樣,靜靜的躺著。眼前浮現著孩子們偶爾嬉鬧,那聲音彷彿還回蕩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上。

凌宇蜷縮在一旁,神情孤寂,想到凌天海,何嘗又不是一種痛。

莫父忽然緊緊攥住張雨諾、莫曉然的手,彌留之際用唇語道了句“一定要相親相愛,互相扶”心跳由緩緩的起伏變成了直線,儀器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凌宇忙出去叫醫生,醫生來看了看,惋惜的說道,“能堅持著到這下午一點已經不容易了!按照病人的遺囑,我們現在必須要趕快進行器官移植手術,你看?”

莫曉然起身,沒有隻言片語,慢慢的朝著外面走,張雨諾忙去扶著,莫曉然輕輕掙脫開了,此刻到底是堅強還是懦弱,自己都不知道!就這麼一直晃晃蕩蕩的,莫曉然朝著外面走,凌宇和張雨諾緊緊跟在後面。走到天台處,莫曉然痴痴地朝著下面看了看,下面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凌宇心一驚,緊緊跟在莫曉然身後,滿臉驚恐,生怕莫曉然會做傻事。

張雨諾在一旁看著凌宇揪心的模樣,心中也是萬般煎熬,若能如此,站在那兒的即便是自己,能讓他這般,縱身跳下去又如何!

莫曉然抬起左手,掌心朝著陽光,遮在眼前!身子一斜,蹲在天台角落!刺眼陽光,藍天白雲,莫曉然眼中卻是灰色的,看到的黑白世界,天灰寂寥,心是死的。

第一三六章 夏日漸遠

看到莫曉然蹲了下來,凌宇忙跑過去,抓住莫曉然,生怕放手就會失去。

莫曉然還是忍不住哭了,那個堅強愛笑的女孩哭了,委屈的說道“凌宇,最愛我的人全都離開了我,我將被某人遺忘,遺忘於天邊,不再和世界有交集。心要酸了,但沒了眼淚。很想笑,但找不到笑的理由。”

凌宇將莫曉然頭放到胸膛,再也不想強忍淚水,任其肆意流出。風中的張雨諾同樣很失落,卻很麻木,沒有任何感覺,是該哭泣,還是該堅強

韓雲澤的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賈芳按照莫曉然要求,絕對不能告訴韓雲澤眼角膜的捐助者,看著顯示手術中的三個字暗了下來,心中鬆了口氣,“手術成功了嗎?是不是過不了多久,雲澤將會重新擁有這個世界?”賈芳急切的問道。

“眼角膜移植是一項危險度很高的手術。手術是我和另外一名教授一起做的,我們必須要保證移植眼角膜的位置集中,眼角膜的切口整齊,這個手術非常精密,幸運的是,手術一共用了三個小時,整個過程都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問題,用不了一年就能重現光明瞭。”主刀醫生說道。

賈芳長長舒了口氣,韓雲澤從手術室出來,第一句就說“恢復光明後我會感恩世界的一切事物。”

賈芳怕韓雲澤過於勞頓,於是安排韓雲澤就在這個醫院接受治療,不回本市。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不想讓韓雲澤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因為莫愷行的遺體下午已經運回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