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涕為笑，“其實你很瘦，剛剛逗你玩的。”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冷靜，趨使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抽了抽鼻涕說：“沉驍，謝謝你說這些給我聽，我很高興，但是我這樣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壞女孩，實在配不起你更何況，你身邊，也有了歷穎萱。”

沉驍的身子一震，應該是被我這麼一提醒，才記起我們中間還橫著個她吧。

他等我，是堅決的三年光景，我等他，是卑微的五年韶華。但是我們等來等去，終究沒等來彼此。他等來了歷穎萱，我等來了越十里儘管這一切不如我所願。但是錯過還是錯過，回過頭來，我揹負了那些黑暗的交易不能為所欲為，他有了一份照顧歷穎萱的責任亦不能隨性而行。我們都已經是斷了羽翼的鳥，如何能自由？

“不是，你沒有不檢點，是”

我放開他，注視著他有些暗沉的眸子，笑道：“不要為這個意外和歷穎萱產生什麼隔閡，孩子我不會留，我祝福你們。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吧？”

沉驍的表情一怔，扶在我肩上的手緩緩鬆開，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般輕淺一笑：“好。”

我強顏歡笑，心裡早就疼到麻木。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人永隔，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是前五年我心情的最佳寫照。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兩人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是現在我內心最無奈的叫囂。

“能不能讓我最後抱你一次？”

我輕笑，“當然。”

我主動上前攬住他，緊緊攬住，他也許沒想到我動作會那麼快，愣了一會兒後才伸手圍住我的身子。

我只是害怕他看見我又洶湧起來的淚水，我埋在他懷裡，用力吮吸他的味道，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樣貪婪起來。

他卻忽地笑了，也抱緊我，“九九，記得，三年不是盡頭”

其實我的五年難道就是了麼？

第二十八章

我很頹然地回了家，秦笙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歪過頭瞥我一眼，“哪兒去了？那麼晚才回。”

我擺擺手，回到房間，攤倒在床上，全身像被灌了鉛，沉重都壓在腳踝處，痠痛難忍。

今天按理說，該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沉驍，我們終於敢面對自己的心了，可是為什麼我高興不起來

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太多年，有些東西我們自以為不會變，實際上，都在歲月的洪流中腐朽了，哪裡能永恆呢

我胡亂地收拾收拾，把身上貴重的衣服換了，洗了個澡出來發現手機的螢幕又一直亮著，一翻開手機蓋裡面就傳來了溫柔細膩的女子聲音：

“您好，請問是秦九九小姐麼？”

“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婦產科的醫師，上週邱湘小姐給您安排了人工流產手術的預約，院方現在在做手術行程安排，請問您什麼時候能抽空來醫院進行手術？”

我微微一怔，一時不該怎麼回答。沉默了太久電話那邊便一直響著她的聲音問道“秦小姐，您在聽麼？”

“嗯下週六就行”

“好，謝謝您的配合，打擾您休息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我心底瞬間盤踞起一股空蕩蕩的失落好和不甘。剛剛我居然有點彷徨不決了呵，真是荒唐。

我自嘲地笑了笑，開啟抽屜，本想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好一點的袋子把今天借來的裝備規規整整地放好以便返還，翻了半天都沒找到個像樣的袋子，我變得很焦慮，猛地把抽屜一拉，亂七八糟的筆、本子、塑膠袋和以前還是小女生的時候總喜歡擺弄的小紙鶴全全從抽離的抽屜裡傾瀉出來，稀稀落落地灑了一地。

我終於由焦慮成功轉型為煩躁。歸根究底我還是為沉驍不鎮定了，果然啊秦九九如若不再為沉驍心燥不安就不是秦九九了。

我蹲下身子粗魯地抓起一把散落的紙張，瞬間，一抹醒目的紅皮書生生爬出了鏡頭。我把這陌生又熟悉的筆記本拾起來，就在它觸碰到我指尖的一刻，我的眼眶就溼了一圈。

翻開扉頁，是我當年被沉驍矯正了半年的狗爬字，生硬地寫著：初戀那些小事。

在我以為沉驍即將出國的那天，這本記錄我暗戀的小酸澀的日記就被我雪藏了。越落魄的愛情就越該用矯情的方式來紀念那些存在，日記是首選，當我的筆觸將我們間的芝麻綠豆等小事平平凡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