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有吳曉洗漱的聲音,安靜極了。
許久,吳曉擦好臉,這才慢慢問道:“對了,郝俊,昨天晚上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嗯,吳老師,我想跟您請個假,就離開半天的功夫,很快就回來!”他心裡一動,看來,吳曉依稀還記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希望他那些話語能夠起到一些作用吧。
“怎麼,在滬城有親戚?”
涉及到學生安全的問題,吳曉就不得不謹慎了,仔仔細細地詢問了一番,才批准了郝俊離校的請求。
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吳曉似乎若有所思,但緊鎖的眉頭卻一刻也不曾鬆開過。
昨晚上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迴響著,重複著,讓他揪心,讓人不得不去思索。
少年一字一字的如此激烈的輕蔑,讓他似乎有種重新梳洗了屬於他的這個世界一般。
“是啊!我這樣的生活下去,只是讓自己更加地沉淪下去,其他的還能獲得點什麼呢?那個女人的同情?朋友的憐憫?亦或是自我心靈的慰藉?”
“多麼可笑,多麼可悲的我啊!”
“我居然沒有一個少年看得透徹,活該受到命運的懲罰!”
“比他們幸福一萬倍!比他們幸福一萬倍”
吳曉在內心中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語,看著窗外濃郁的綠『色』,不由地有些痴了。
徐林峰一家子住在滬城電力集團的職工公寓裡,四室三廳的屋子,很是寬敞明亮,能夠在如此一家大公司裡佔據這麼一套好房子,徐林峰的確很受滬城電力集團領導的親睞。
徐林峰的妻子陳惠瞧見丈夫表兄的兒子來了,忙前忙後的,熱情無比。
與前世記憶的反差越強烈,也只不過是在不停地提醒著眼前的一對夫妻以貌取人,以勢取人『性』格缺陷,並無讓他獲得多少好感。
“大表叔,大表嬸,我媽說了,讓我一到滬城安頓好,就來拜會你們!我這剛從附屬中學那邊過來!”
郝俊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完成老媽餘芳交付的任務的,自然表現出了一個聰慧乖巧的少年人該有的風範。
一聽這話,陳惠的臉上就笑開了花,“芳姐還是那麼客氣,小俊來就來,還買來這麼多東西,這怎麼好意思?”
“表嬸您也客氣了,一點小心意,不值幾個錢!”
眼下完全是一副和諧萬分的融洽局面。
“你快點去廚房做幾個菜,都快中午了!”徐林峰驅趕著陳惠,轉而又對著郝俊問道:“小俊啊,你爸爸最近工作上還好吧?”
郝俊點了點頭,“嗯,最近還是很順利的!”
徐林峰爽朗一笑,中氣十足,“我聽說表哥在鳳塘區改制服裝產業,搞得有聲有『色』的,十分讓人佩服啊!”
他的語氣裡的確帶著一絲豔羨,畢竟這時候一個區長的含量的確比他現在的職位高的高。
“聽說之前有龍騰集團的人,跟表哥對著幹,那劉長水是真的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了?”徐林峰的腦子裡都是在秋水包間裡相遇時那趾高氣昂的劉長水的影子。
“『自殺』!”郝俊回答的倒是整潔。
“怎麼可能呢?”徐林峰自言自語了幾句,趕忙便又詢問起郝俊的學業來,以及來到滬城生活上的困難等等,像是一個慈祥無比,事無鉅細的家裡長者。
這一次市一中前來附屬中學參加夏令營,郝俊居然也是其中的一員,這就不得不讓徐林峰再次高看了郝俊一眼。
他可是知曉這個附屬中學的夏令營的,聽聞這裡都是學習方面的佼佼者,郝俊能被市一中派來,定然也是很不簡單的。
只可惜丫頭不在家,否則定要讓她像郝俊請教幾下。
徐林峰沒有發現,他對郝躍飛一家的觀感,正在不停地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之後的時間裡,一直都是徐林峰在問,郝俊在答。
隨著談話的深入,徐林峰就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少年博聞強識,聰明機智。
“小俊,聽說區裡的顧書記似乎不怎麼『插』手區裡經濟建設上的事?”
戲肉終於來了,郝俊總覺得徐林峰看似無邊無際地詢問,其實是暗藏著玄機的,詢問郝躍飛與顧凱凡合作的關係,但這似乎並不與徐林峰有太大的關係。
“這個我不是太清楚,不過,顧叔叔和爸爸工作在一起討論的時間很長!”郝俊只是用一個十七歲少年的口氣,將其間的意思表達準確即可。
“顧叔叔?”徐林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