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抱著茶壺等著添水,聞言便又笑得雙眼發亮:“我們家娘子怎麼就這麼有學問呢,又是龍女,又是什麼多情無情又是這個,出口成章呢!我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夜風習習,又喝了茶,心裡頭鬆快了些,小莊轉頭看成祥,靜默了會兒,才道:“成爺,你覺得我好嗎?”
成祥一愣:“當然了!我就挑不出你渾身上下哪點兒不好。”
小莊仰頭,天空星光閃耀,星子如雨,小莊慢慢道:“有個人曾經跟我說:他厭惡絕了我,恨不得我死。”
成祥驚愕,看著小莊的臉,道:“這人,就是你不要了的那個?”
小莊忍不住一笑,成祥啐了口,道:“這人眼瞎到這份兒上,已經是沒救了不要也罷。”
小莊搖了搖頭:“其實或許不怪他。”
成祥心中有些躁動:“小莊,這過去的事兒,都是死了的,你別放在心裡,如果你提起來要罵一罵,倒也是好,但就是別讓自己不痛快橫豎以後你是跟我一塊兒,我會對你好。”
小莊幽幽地道:“我有這個福氣嗎?”
成祥握住她的手:“怎麼沒有?只要你一點頭,明兒咱們就成親!”
小莊道:“成爺,你就這麼喜歡我?”
成祥嘿嘿一笑:“這你還看不出來啊整個樂水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簡直快瘋了。”
成祥說著,便捧著小莊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瞅著小莊沒生氣,也沒避讓,他便大了膽子,用力地又親了一口,發出“吧唧”一聲,然後把那隻柔若無骨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分開。
兩人坐在院中,聽風吹樹葉,簌簌然,彷彿樹葉篩選著涼風,牆根處,有草蟲潛伏著,自在地唱歌,夜空裡時不時地會掠過一隻驚蟬,發出沙啞地嘶鳴
三隻狗兒鬧夠了也吃飽了,十分乖巧地兵分兩路,趴在兩人身旁,母雞入了圈,有的甜美做夢,有的驚醒,擠擠挨挨嘀嘀咕咕,後院菜地裡的菜們喝水喝的舒爽,隱秘地舒展著葉子偶爾夜風過,就發出嘩啦啦地聲音,如同歡悅在唱。
小莊醒一陣兒,睡一陣兒,醒著的時候,安穩愉悅的想睡,不知不覺睡著,卻又驚悚地醒來發現她的手被成祥握著,而他就一直都坐在她的身旁彷彿永遠也不離開,她睡夢中惶惶然的心,才復又安定下來。
末了,成祥怕她被夜風吹的著涼,便將小莊抱入裡屋,在小莊額頭試了試,覺得有點兒涼,便給她拉了床薄薄地褥子蓋好。
成祥轉身要走,冷不防手腕被小莊握著,成祥一愣回頭:“怎麼了?是不是還口渴?”
小莊望著他:“成爺”
成祥眨了眨眼:“啊?”
目光對上,小莊看著他茫然的表情,道:“沒什麼,你去睡吧。”
小莊鬆手,成祥感覺手腕上上了那抹柔軟的溫度心裡居然於是又問:“真沒事兒?”
“沒事”小莊輕輕吐了口氣,閉上雙眼。
“沒事兒我可就回屋了啊”成祥重複。
小莊乾脆一聲不吭。
成祥狐疑不定地出門,回到自己屋裡,他沒關門,這樣兒一眼就能看到對屋小莊的房門。成祥坐著看了會兒,便把那金飛天掏出來,小心細緻地mo了幾下,笑道:“委屈你就先跟我睡,等我成/親有了娘子,就不抱你啦!”
成祥舉著金飛天滾倒炕上,望著飛天高高在上、不悲不喜的神情,心頭怦然一動,便想到小莊方才的眼神成祥歪頭:“那是什麼意思?”
成祥只覺得異樣,可也不知究竟如何,他想不通,便摟著那金飛天沉沉睡去,如此睡了不知多久,成祥耳朵一動,猛地聽到有細微聲響,似是有人走動。
成祥頓時睜開眼睛,正欲翻身起來,目光一轉,卻見門口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成祥愣了愣,試探著喚道:“小莊?”
門口的人停了一停,然後就又向著這邊走來,成祥一骨碌翻身坐起:“你”這功夫小莊卻已走到跟前,黑暗中,她的雙眸如水。
成祥問:“你怎麼不睡,又起來了呢?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可我沒聽見動靜啊難道我睡得沉,沒聽見?”
小莊道:“上回,你是聽到我做噩夢了哭叫才過去抱我的?”
成祥見她站在面前,暗色中身影如許飄渺,他一急,便在她腰間輕輕一扶,輕而易舉將她抱在炕邊:“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來了,真做噩夢了?”
小莊摸索著,往成祥身邊湊了湊:“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