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
小莊回頭,看著黯黑色的湖水,波浪層層疊疊,打在船身上,彷彿是末路的吟唱,又好像是彼岸的招引。
小莊深吸了一口氣,側身墜下。
那刺客大驚,往前搶出,想抓住她手勢卻又一停,這一眨眼的功夫,濃墨般的河水便將人嚴嚴實實地吞沒了。
是的,沒有人推她,只是那種種難以承受,終於在交匯的一刻,成為壓死她的最後一種助力。
才讓她心如死灰,選擇了滔滔江水為歸宿。
更誰知竟因此如同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劉泰堂懸心聽著,小莊的聲音雖平靜無波可他卻感覺小莊的手瞬間冰冷,甚至有些微抖。
劉泰堂抬起左手,輕輕在小莊背上撫過,又攬著她肩膀,將她緩緩擁入懷中:“好錦懿,沒事啦都過去了”
皇帝的聲音極為溫柔,有撫慰之效。小莊停了片刻,才笑了一笑,重新說道:“我失足落水之後本來以為是必死無疑的,誰知道次日醒來,便已經在樂水了後來,我遇見了樂水守備副將溫大人,當時他正負責緝拿鹽梟之事,我見他做事利落敏毅,是個忠君之人,便向他說明身份,央他秘密地護送我回京。”
劉泰堂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聽嚴烈說了,同行的是個姓溫的青年將領,原來是你選中了的人。”
小莊聽到“選中了的人”五個字,便望著劉泰堂,微微蹙眉道:“說起來我差點兒忘了,阿泰哥哥,這溫大人,本來拿下了鹽梟立了功勞但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之後,不惜得罪官長,也要一路護送,起初我心想那刺客不知是什麼人,故而不敢走漏訊息,就沒有叫他張揚和上報,只想先到了翼都再說,免得路上橫生枝節,又叫你跟太后都空歡喜一場,也都多傷心一場誰知,路上果真遭遇若干驚險,若不是溫大人以死相護,嚴統領及時趕到,恐怕我就真的回不來了。”
“別說那樣的話!你是有福的,才會也得了福將護佑,安然回來”劉泰堂緊皺雙眉,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如此,這溫副將,倒是忠心可嘉。”
小莊笑道:“的確是忠心可嘉,可也太過忠心了些”
劉泰堂有些訝異:“這話如何說?”
小莊哼道:“我當時腿上有傷,本來想多休養兩日再上京,可他等不及,口口聲聲說太后跟皇上會何等的憂心催著我上路”
劉泰堂“哈”地一笑,釋然:“這位溫副將,是忠心,可也是想借機立功吧,但他不顧你有傷在身催著趕路,倒是不好。”
小莊歪頭看他,問道:“阿泰哥哥,莫非你要降他的罪麼?”
劉泰堂微笑,低聲問道:“你覺得呢?”
小莊望著他帶笑的眼神,忽而心頭一動,似覺皇帝今日彷彿對她格外的愛護?親近?
小莊心思浮動,幾分不安,就垂了眸子,道:“阿泰哥哥是明君,自然知道該怎麼對待忠臣啦其他的哪裡容得我多嘴?”
劉泰堂哈哈大笑:“錦懿都說是忠臣了,若朕再不論功行賞,豈不是就做不成明君了?”
小莊聽了這話,不知為何竟有點臉紅,便試著坐直了些,離開劉泰堂懷抱,道:“阿泰哥哥你來了半日,也沒有上茶的我叫人”
劉泰堂卻仍看著她,輕聲道:“不用了朕進來的時候就吩咐他們不許攪擾了。”
小莊眨了眨眼,沒來由地竟有些心慌,她本就是個極為敏銳之人,只不過有些情緒都不肯流於顏面而已。
劉泰堂望著她,卻也難得地沉默了,隔了會兒,才忽然開口說道:“錦懿朕一直沒有問你這次你回來,以後是怎麼打算的?”
小莊竟有些緊張,只假作無事般,問道:“阿泰哥哥,什麼怎麼打算?”
劉泰堂凝視著她,緩緩問道:“以後,你是仍想回到解家嗎?還是”他似是試探,將說未說,欲語還休,意思卻已明白。
小莊其實已猜到劉泰堂要問什麼,只是不想面對而已,故而重複一句。
沒想到他真的說了出來。
小莊腦中“嗡”地一聲,心也亂了,竟不知如何回答。劉泰堂望著面前低眉如蓮的容顏,復又喚道:“錦懿”聲音之中,別有一番不同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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