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廷毓的聲音有些陰測測地,神情也十分詭異,竟看得解強解義兩人心頭齊齊一顫,一時無法做聲。
解廷毓看著兩人,復又仰頭一笑,開啟門,邁步出外去了。
成祥正聽得如痴如醉,意猶未盡,見解廷毓離開,他猶豫了會兒,看著那滿桌子的菜,自然知道這兩位是絕對沒心情再吃的了。
成祥想了想,上前來飛快地撕了條肥雞腿,笑道:“你們慢用,慢用!”便退出門去。
身後屋內,解強解義面面相覷,解強道:“阿義,剛才他是什麼意思?”
解義心思複雜,方才一時氣急,此刻鎮定下來,道:“哥哥,我一直覺得,為什麼那娘們兒家裡竟敢有膽量告我通/奸,我們明明給了大筆銀子,他們還是把事兒捅出來了,你瞧方才他那神情,莫非”
解強氣急敗壞,道:“他真的是給那臭丫頭報仇嗎?”
解義雙眼發紅,氣極之餘,目露兇光道:“聽聞為了懿公主,他連皇上都敢頂撞,你說他敢不敢這般對我們?”
解強道:“這個混賬東西!此事我要向四叔問個明白!如果真的這般,族中也饒不了他!”
解義道:“他既然敢如此,必然留不下容我們抓住的把柄好個陰毒的小子為了個臭丫頭,竟然連手足之誼都不顧了,既然如此,他無情,我們便無義”
成祥咬了一口雞腿,果真外酥裡嫩,極其可口,口水刷地湧出來。路過櫃檯之時,便跟掌櫃要了個紙包,把雞腿包起來,放進懷裡。
解廷毓已經翻身上馬,成祥嚥下那口雞肉,含含糊糊叫道:“大人等等我!”也隨之翻身上馬。
解廷毓頭前而行,成祥打馬追上,便問:“大人,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兒啊,好端端一桌子酒菜,還沒吃呢,好歹你吃兩口再說,也不至於咱們空來一趟?”
解廷毓唇角帶著一抹冷笑,也不搭腔。
成祥便問:“那兩位是您堂兄弟?那可真不怎麼地,我讀書雖則少,卻也明白他們那樣是不對的,怎麼聽來聽去,是逼你跟他們同流合汙呢,大人,你幹得好!”
解廷毓聽到這裡,便轉頭看他:“是嗎,你居然聽懂我們說什麼了?”
成祥道:“雖不是十分懂,五六分懂就夠了。”
解廷毓道:“這兩人,仗著解家出身,在外為非作歹,還當做的隱秘,旁人不知這次他們引誘了一名官家婦人,又給那小官許多金銀,不許張揚那小官為他們權勢所逼,又被金銀利誘,竟默許了他們所為那婦人有個七八歲的小兒,有一次被解義失手推下,跌斷雙腿,才事發了”
成祥聽得毛骨悚然:“這都是真的啊?”
解廷毓道:“千真萬確。”
成祥嘖嘖道:“這兩個畜/生,那還有臉來求你幫忙?對了,他們還說什麼秋燕,懿公主的,那又是怎麼回事兒啊?”
解廷毓聽了,臉色越發陰沉,不再做聲。
成祥瞅了瞅他,便沒繼續問,兩人騎馬順路而行,正快要回到解府的那條街上,迎面卻來了一人,同樣是騎馬,玉面神飛,青年武官,十分得意。
這人先看見解廷毓,面色還是正常,不料眼皮微微跳動,目光一轉,就瞧見解廷毓身旁的成祥,四目相對,這人身子巨顫,差點兒從馬背上滾落下來。
馬兒很快接近,解廷毓發現對面來人,臉色發白,都是同朝為官,來人身份又特殊,自然不能不理,解廷毓緩緩駐馬:“溫大人。”
溫風至看看解廷毓:“解少卿。下官有禮了。”眼皮一抬,卻是看向成祥。
解廷毓道:“溫大人去往何處?”
溫風至道:“有件公務,去吏部交涉。解大人呢?”
解廷毓道:“有件私事。”
溫風至點點頭,狐疑不定地看向成祥,成祥道:“小人見過溫大人。”
溫風至眼神裡飛出刀子,不理成祥,便對解廷毓道:“解少卿,既然如此,改日再敘。”
解廷毓淡聲道:“溫大人請。”
兩人彬彬有禮地互相告別,溫風至打馬往前,跟成祥錯身的功夫,咬牙切齒低聲道:“休要亂來!”
成祥嘿嘿一笑。
解廷毓回頭目送溫風至離開,又看成祥一眼,道:“這位溫大人似有點失魂落魄。”
成祥道:“我瞧著也是,那張臉白的跟鬼似的。”
解廷毓道:“不可如此非議朝中官員。”
成祥便道:“我瞧著少卿臉色比他就好的多,白裡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