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她出嫁的日子,他迎娶的日子,滿街的張燈結綵,西涼帝女出嫁,自是滿城百姓歡呼,整個西涼皇城融入在濃濃的紅色喜悅中。
白日的喧囂退下,是夜,皇帝欽賜的公主府宅裡,湮兒身穿厚重的喜服,靜靜的坐在床上索然無味的吃著東西填補著空空的肚子,大紅蓋頭早已被她揭下,一天的疲累,想必在外應酬的司雪衣應該不會怪她這般不懂規矩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湮兒靜靜的仰躺在紅被覆蓋的床上,紗幔撩動,迷離的眸子看不出一絲準新娘的欣喜和盼望,皓腕微動,發出陣陣清脆的銀鈴聲,這是她離開他時他硬戴在她手腕上的,清淡的話語掠過他的髮絲,他說,他會等她,不管多久
緩緩的將銀鐲取下,隨手向梳妝檯上扔去,即將為人妻,這些留戀的物什不要也罷。
房門被人突兀的推開,司雪衣一襲紅裝帶著幾分醉意闖入,慣常淡漠的眸子此時迷上了一層迷離,一進門,目光便牢牢鎖在湮兒身上,傾城奪目的容顏上沒有他想象中的喜悅,面色平淡到讓他揪心,痛心,傷心。
湮兒起身,強制撐起一抹笑意,“怎麼喝的這麼醉?”
柔柔的聲音伴著她發上的珠釵懷亂的叮噹聲響起。
“湮兒,你愛我嗎?”司雪衣攬過她的纖腰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想將你的心失去了。”
“我都已經嫁給你了,怎麼還問這些話?”湮兒回以安心的一抱,“你醉了,我給你去端醒酒湯來。”
“不要走。”湮兒方想抽身,卻被他打橫抱起,徑自向床帷走去。
將她放下之際,司雪衣欺身壓了上來,搖曳的紅燭將兩人各自絕美的臉頰照的不尋常的暈紅,湮兒不自在的躺在他身下,她沒有掙扎,因為他是她的夫君,這些本該就是她理應要做的事。
“我可以要你嗎?”
“你是我的夫君,當然可以。”
“除練脞個身份呢?你還願意嗎?”司雪衣迷離的雙眸也仿似將她的心看穿看透,拂去滑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定定的對上她略顯得緊張的水眸,她,是在害怕嗎?害怕他?
湮兒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不起她已經說了太多次,是不願意嗎?她的身體已經髒了,她還有什麼資格說不願意
“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你不必覺得是欠了我什麼,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憐我才想跟我在一起,我要的是你的愛,你百分百的愛。”司雪衣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一路下滑,溼漉的舌尖舔去她眼角的淚滴,鹹澀的感覺,他的心裡亦是五味陳雜。
“我不想要一個沒有心的傀儡。”吻去她的淚滴,司雪衣抬頭,大紅的喜服此時看來卻是無比的落寞。
“雪衣大哥。”湮兒輕喚,兩頰清淚湧的更盛,坐起身,抱住他僵硬的身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忘不了他,我辦不到。”
壓抑的哽咽哭泣在抱住他時轉為了近乎嚎啕的大哭,湧出的淚流深深的打溼了他的肩膀,他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她亦能感覺到他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化。
“雪衣大哥,你罵我吧,我浪費了你的感情,我是混蛋,我不乾淨,我配不上你。”湮兒哭的聲淚俱下,兩邊的頰發已被淚水打溼,不知多久沒流過淚的雙眸似乎想將重生之後的一切委屈盡數傾瀉出!
“哭吧,哭了就好了。”司雪衣迷離的眸子恢復了清淡,“去找他吧,我錯了,你的幸福只有他能給,我給不了。”
“可是我不能對不起你。”此時的她更像個糾結在矛盾中的孩子,司雪衣看著她哭花的臉,不由的一陣好笑,“傻瓜,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知道有我愛你就夠了。”
湮兒嘟著嘴,眸子裡是濃濃的感謝,驀地將手伸到司雪衣面前,抿了下唇,半晌才說道,“你咬我一口吧,這樣我的愧疚才會少一點。”
“當真?”
“嗯,當真,啊!”湮兒話還未說完,司雪衣立馬就著她鮮嫩的手背咬了上去,眼角餘光瞥過她痛的皺眉的小臉,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卻愣是不鬆口,直到將她的手背咬出一排沁著血絲的牙印,他就這麼邪惡一回吧,至少在她身上,還留了他那麼一點的印記。
湮兒可憐巴巴的收回手,本以為他會說些心疼不忍咬她的話,誰知他咬就咬吧,還咬出一排血印來,可是又是她主動讓他咬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委屈的看著遭罪的手,噗噠噗噠的眼淚藉著本就淌滿淚水的臉頰流下來,反正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