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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少楓得知湮兒去世的訊息時已經是在第二天了,慌亂的腳步衝進了沁若宮,入眼的便是一襲紅衣的湮兒安靜的躺在神色木然的雲燁霖懷裡,傾城容顏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嘴角處的黑血亦是絢爛的妖豔,“皇兄,湮兒她,怎麼了?”
他不敢相信,曾經和他一起吃著御膳房偷來的東西,曾經一起歡聲笑語的度過整個夜晚,曾經嗤笑他長的比女人還好看的湮兒,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沉重的腳步緩緩向她挪去,蹲下身子,從袖口裡取出一個小食盒,“湮兒,睜開眼看看啊,我給你帶來了綠豆酥,以前你一直吵著嚷著要吃的”
“噓,別吵她,她只是睡著了。”雲燁霖將她的臉埋進懷裡,指尖在她的髮間輕輕摩搓。
“王爺,讓皇上和皇后靜靜的待一會吧。”曦妃聞訊也趕了過來,眉目間淡淡的悲傷,將心中的疑惑掩蓋了下去。
“不,我要帶湮兒離開這個鬼地方。”雲少楓鳳目充血,想要奪過他懷中的湮兒,後頸一痛,竟直直的倒了下去。
習影陌徒手劈在他的脖頸處,劍眉微蹙,架過雲少楓徑自和曦妃出了沁若宮,殿內,只留下了雲燁霖和湮兒兩人,熟悉的明黃色,妖嬈的火紅,濃重色彩的畫面黑白的定格了時間。
帝都皇城,被一片白色包圍著,市井流民口口述說著封后還不到半年的乾皇后薨了,各色的理由,各色的猜測,成了皇城帝都裡平民的飯後閒話。
湮兒的遺體在奠堂放了七日之久,明日便是出殯的日子了。
未央宮的臺階上,雲燁霖坐了一下午,殿門被緩緩開啟,秋日的陽光從門縫裡滲透了進來。
迷離無神的黑眸半眯著看向來人,此時的他,蓄滿了鬍渣,七天的時間,卻是像過了七年的時間那般長久。
萱萱一襲白色的喪服,揹著光走進這偌大寂靜的宮殿,不施粉黛的她,今日是想來說明一切的。。
水袖一甩,落落的在他跟前跪下,俯首端鬥臊正的嗑了一個頭,“皇上,臣妾是來認罪的。”
臺階上的人沒有回答,黝黑的深眸繞過她,怔怔的望著殿外的日光,良久,才緩緩開口,“你走吧。”
“皇上”
“朕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萱萱,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雲燁霖扯出一抹苦笑,收回遊離的目光落在萱萱不解的臉上,“一切都是朕在自欺欺人罷了,你走吧,在朕沒改變主意之前。”
萱萱欲言又止,他很早就知道了嗎?那為什麼不揭穿她?
“臣妾斗膽問一句,皇上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眼看到你,朕就有所察覺了,雖然你的生活習性跟她很像很像,但是眼神是裝不出來的,不管你是誰,朕並不想殺你。”雲燁霖垂首撫額,眸底是自嘲的笑意。
“臣妾多謝皇上不殺之恩。”萱萱重重俯身叩首,起身之際,秀眉微微蹙起,“臣妾別過皇上,祝願皇上今後一切安好。”
殿門依舊敞開著,雲燁霖也是一襲的白衣,玉冠束髮,待萱萱走後,也兀自起身出了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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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皇后還在奠堂裡躺著,你不可再給她多添罪孽了啊。”浣妃用身體擋住欲勢衝出房門的雲辰逸。
“罪孽?本王不殺了他才是真正的罪孽!”一向穩重的雲辰逸雙目泛著怒火,溫潤如玉的臉龐也憔悴了許多。
“皇上是殺不得的,若王爺想出練脞個門,就囪泳宮的身上踩過去!”
“你讓開!”
“王爺!”浣妃提高了聲調,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王爺知道本宮對你的情誼,若是王爺一心尋死,不如就讓本宮先隨了湮兒去,也好過在這裡折磨一生!”
浣妃奪過他手上的劍,抵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頸上。
“砰!”房門從外被人踹開,兩人驚訝的向門口望去,正是雲燁霖提著酒壺倚在門口,苦笑的看著他們兩人。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他只是靜靜的看了他們幾眼,然後轉身,仰頭喝進一口酒,邁著跌跌撞撞的步子離開了,將落寞孤寂的背影留給了他們
“皇上”浣妃遲緩的叫出口,不安在瞳孔裡越放越大,也顧不得雲辰逸,徑自追著雲燁霖出去了。
晚霞落幕,昏黃的夕陽將這個秋天的傍晚映襯的更加孤寂落寞,水上游廊裡,雲燁霖坐在邊欄上靠著紅木柱子獨自喝著悶酒,宮人們也不敢打擾他,靜靜的垂首侍立在遠遠的地方。
浣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