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也兀自的犯疼。
純瑕恨了慕容星曄三年又三年,卻在一瞬間變成荒蕪,她始終背對著慕容星曄,透過鏡子看向他,直到轉身才發現,她重來沒有仔細的看過他的臉。
純瑕守在慕容星曄的床邊,蘊貴嬪一直陪了很久,直到純瑕生氣的將她遣走,她才回了漪夢宮。
昏迷不醒的慕容星曄,好似和她一樣做了長長的夢,只是她的夢很美,他的夢卻很痛,因為她看見他的眉緊緊的蹙起,令她不由的想要去撫平。
窗外的從烈日炎炎,到夕陽西下,再到夜幕初降,純瑕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宮人來到她身後,小聲的說道:“純妃娘娘,您的玉鐲找到了。”
純瑕猛地回身,高興的表情轉瞬凝上一片失落,她接過那斷成兩截的玉鐲,盯著玉鐲內壁刀刻過的痕跡,手不覺的顫抖。
拙劣的“曄”、“瑕”二字,清楚的印在玉鐲的內壁裡,刺痛了純瑕的雙眼,她竟然重來都沒有仔細的瞧過,這並非極品的玉鐲有著怎樣不同尋常的意義,她終於明白,慕容星曄不許她摘下的原因。
淚水,再一次遮住了視線,迷離了眼前的人影,純瑕自以為她很聰明,殊不知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到頭來,愚弄卻是她自己。
風吹樹搖,慕容星曄突然成了純瑕心裡,揮之不去的一股暖流,像晨曦一樣灑落。
純瑕將碎成兩段的玉鐲牢牢的握在手心,直至攥到手掌發疼,她要牢記這清冷而又堅硬的觸感所帶來的痛。
此情,此生,不亡,不忘。純瑕在心底這樣默唸,面含微笑的執起慕容星曄的手,吻落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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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微動,純瑕驚喜的看向慕容星曄的臉,等待著他清醒。
慕容星曄其實早已醒來,只不過在聞到了純瑕身上的味道後,多裝睡了一會兒,直到她溫熱的雙唇落在他的指尖,怦然的心跳才使得他再也無法平靜的躺在那裡。
“陛下。”純瑕喜出望外的叫了出來,靈波流轉的眼眸在慕容星曄的瞳孔裡,竟是美的不能罷休。
可是慕容星曄面無表情的抽出手,嫌惡的扭過頭。
純瑕怔忡的不明所以,雙手仍舊懸在半空中,掌心甚至還留有慕容星曄的餘溫。
“陛下”純瑕喃喃的輕喚著,她手足無措的看向慕容星曄,到底慕容星曄是怎麼了,不是他冒死救她出來的麼,怎麼現在又擺出這樣冷漠的嘴臉?
見慕容星曄還是不理她,純瑕柔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慕容星曄仍舊不答,回頭冷冷的看向純瑕,凜冽的目光逼的她不等不移開眼。
“說!你為什麼深更半夜潛入宣龍閣?”慕容星曄口氣生硬的質問著,虎視眈眈的眼睛像要吃人一般,雖然他已經派人去查此事,但事情的真相沒有人比純瑕更清楚。
純瑕心頭一委屈,卻強忍著淚湧出來,慕容星曄剛一醒來,不是問關心她身上有沒有傷,還痛不痛,居然冷著臉責問她為何出現在宣龍閣。
純瑕動了動唇,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說啊!怎麼不說?!難道你說不出口麼?”
“臣妾,是去捉晨晏的奸細。”
純瑕失望的垂下眼,慕容星曄愛她,卻不信任她。
“捉奸細?你一個人三更半夜去捉奸細?!”
慕容星曄激動的坐起身,猛的一下子扯裂了背上的傷口,纏繞在肩的白紗慢慢暈出鮮紅的血跡來,純瑕柔柔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忙喝止道:“陛下快躺下,臣妾去叫太醫!”
“你還沒回答朕!”
慕容星曄一把抓住轉身要走的純瑕,他不讓她走,從今往後,他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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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瑕順著手臂上的熾熱回身看去,慕容星曄雙目灼灼,凶神惡煞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是去捉奸細”
純瑕的話語毫無底氣,明明做的不是虧心事,卻在慕容星曄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那奸細呢?!!”慕容星曄挑眉問道。
“跑了。”純瑕小聲的答道。
“跑了?”慕容星曄凝眉,氣憤的吼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一個人去捉奸細的?”
慕容星曄不覺中捏緊了純瑕纖瘦的手臂,他如果再晚到一步。。。慕容星曄抵住自己的猜測,現在想來都覺得後怕。
“說啊!”慕容星曄聲音冷漠,簡直與奮不顧身救純瑕出火海的男子判若兩人。
純瑕就靜靜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