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笑臉上浮起一層曖昧的笑容俯在雲飛耳邊笑著道:“雲飛兄所言非也,非但是如此星辰美如此夜更是如此美人如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說著早已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離開。
雲飛也隨既笑著向沉傷他們走去。眼角卻看到無常藍色的袍子,以及在夜風中微微飛揚地衣角,他笑著轉身,走到無常身邊道:“無常老弟,今天大宴。我們也去喝一杯去,人生在世幾十年,如果不醉一此,豈非是一件憾事。”
無常本來想拒絕的,若兮卻莞爾一笑道:“無常去吧,跟他們一起痛痛快快的玩,這美酒其實是人間最難得地好東西。”
無常跟著雲飛一起去喝酒了,夜漸漸深了,有不少人醉了。有人歪歪的躺著,有人倚在別人地肩頭,有人卻仍然在拼酒。
一片喧鬧聲中。若兮依然端坐,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因為在她心中。這嫁衣其實是最正式的禮服,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眼前的古錚。淺淺地低吟著自己前世曾經熟悉的曲子。酒香陣陣傳來,她吃吃的微笑,為什麼自己也覺得有了幾份醉意,難道這醉酒也會傳染。
眼前的將士們醉了,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沒有明天,不談明天,誰也不知道明天生命還是否存在,可自己為什麼而醉,自己今晚又為何要坐在這裡為眾將士彈琴唱歌。
彈氣壯山河的曲子,唱讓人熱血沸騰的歌兒,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加激發他們的鬥志,讓他們旗開得勝,早點打敗那楚雄國的皇帝,也就可以替思寒除去一份後顧之憂。
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順著那光潔如瓷的臉龐滑落,這一切,原來只是為了思寒,是為了讓他在那朝堂之上坐地更加安心,原來這個自己以為已經陌生的快要忘記了的男人,依然鮮活地活在自己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那首陪君醉笑三千場,那是第一次見思寒時唱過的歌。
陪君醉笑三千百場,不訴離傷,說忘記,卻時常想起。
風兒輕輕吹過,吹亂了前額地髮絲,雲飛還在和李笑拼酒,無常也有了幾份醉意,若兮低低地彈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面前多了一人身影,那潔白色地衣角在風中搖曳著。若兮止了歌聲,抬頭看去。
那人,一身潔白的衣裳,那人,一頭銀色的髮色,深深的眸子中映出月亮的影子,他的目光中也有了月色。
“陪君醉笑三千場,好美的曲子。”沉傷坐在她身邊,手中抱著自己的豎琴。
“陪君醉笑三千場,其實是很淒涼的,因為醉過後會各自離去。這一生,永遠沒有交點,那怕近在咫尺,心卻已在天涯。”若兮目光迷惘。
“能在一起醉過已是一種美麗,又何必在執著於以後會怎樣,這世間的夫妻,把身體捆邦在一起,心卻相隔著千山萬水的人大有人在,試問這樣的夫妻,相守一生又有何意義。”沉傷感嘆道,眼前又浮現出母親一生哀怨的眼神,和那個父親陌生冰冷的目光。
若兮微微一笑,是啊,也許,比起那樣的夫妻,自己還算是幸運的吧,同床異夢,那才是生命中最大的悲哀。沉傷面對著若兮,銀色的發在月色閃著光澤,他的臉龐十分俊美,在夜色中,彷彿遠古傳說中的神。
若兮這還是第一次距離這麼近,這麼認真的看著沉傷,好美的男子,她不禁在心中讚道,只是為何眼前的男人卻有著一頭銀色的發,他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白髮的啊,難道這是天生的。
若兮看著沉傷的銀絲髮呆。
沉傷卻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彷彿海面上輕輕蕩起的波紋,有一種平靜的美麗,若兮也忙回他一個微笑。
“你一定在想,我為何如此年少,卻早生華髮。”沉傷平靜的說道。
若兮沒有說話,只是微笑,這月色,這氛圍,都讓人多了幾份醉意。
“15年前,那時我才四歲,可是我的父親卻早早的去世了,母親是一個國家的公主,他的皇兄再次賜婚把當時朝裡最得意,最有有才華的當朝壯元許配給了母后,我從母后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很愛那個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卻永遠一副冰冷冷的樣子,我相信他如果是一塊冰,經過那麼多年,母親也能把他捂熱了,可是他卻是一坐冰山,永遠化不了。十年後,母后抑鬱而死,而我則一夜白了少年頭,等母親下葬之後,我就離開了家,浪跡天涯。”沉傷的目光中有著深深的哀痛。可他的臉色依然平靜,彷彿他說的是一件別人的事情。
若兮長長的嘆氣,這人世間的快樂都一樣,痛苦卻有百千種,為母親一夜白頭,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浪跡天涯,人生是何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