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副團長、於導,還有邢海風,每個人都沉著臉,默不作聲。
易楚楚尷尬地杵在門口,一時不知道怎麼好了,直到於導招招手,她才跨了進去,漲紅著臉低聲說:“領導們好!”
“易楚楚,看你平時文文靜靜的,節骨眼上,你怎麼惹上這種事呢?啊?!”祝副團長率先發問。
“是誰打了邢海風?聽說是你的男朋友?”李團長冷冷地發問。也難怪他們生氣,這種箭在弦上的關頭,居然搞出這種要命的事情!
“啊不是不是,就是一個不太熟的朋友!領導,都是我不好,我錯了,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海風,也請你原諒我。”易楚楚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緊咬著下嘴唇,才完整地說完了這段話。
“你!唉!”祝副團長恨鐵不成鋼:“這個事情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鑑於事實確鑿,時機特殊,我們也就不擴大事態了,剛才商量了一下,決定對你作出內部處分!”
易楚楚的腿都發軟了,她就近撐著桌子,努力地點了點頭。
“一、向邢海風同志鄭重道歉!二、陪同邢海風同志治療,支付產生的所有醫療費用。三、賠償邢海風同志的營養費、精神損失費8000元。四、寫一份檢討書,講清事情的原由,作出深刻反省。”
雖然此時臉色發白,手腳癱軟,易楚楚的內心裡還是卸下了包袱。這份處分決定,遠未到她的心理底線。想到這兒,她無比誠懇地表態:“謝謝領導,也謝謝海風的寬容。我接受處分。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表示感謝。”
離商演還有10天了,只有祈禱邢海風的鼻子出現奇蹟了。
於導三人又回到彩排點。計程車上,於導看看易楚楚,沒有說什麼,就是嘆了口氣。邢海風呢,一隻手欲蓋彌彰地遮住鼻子上的紗布,那雙眼睛還時不時地落在易楚楚的臉上。對剛才的處罰決定,他也是滿意的,最主要的是因為後面幾天,易楚楚都會陪他去醫院換藥治療了。
瞅了個空,易楚楚給歐之洋發了個簡訊:處罰能接受,謝謝!
儘管可以接受領導的處分決定,但平白要花一大筆錢——已經預支了1500元的費用,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掏多少,還有那個8000元天哪,這真是雪上加霜啊!
所以回到家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拉得很長,把手中的包往地上一扔,一言不發。
高明一看易楚楚神色不對勁,也不敢問個詳細,只是撿起包,掛在門廳的牆釘上。這兩天為這個事情,他一直夾著尾巴,陪著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又犯錯。易楚楚的脾氣挺溫順的,他從來沒有見過她變臉,正因為如此,今天的滿面烏雲就更讓他害怕。
吃飯的時候,易楚楚賭氣地只管扒飯,不吃菜,高明看了半天,很難受,終於忍不住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到她碗裡。誰知,成了導火索了。
易楚楚把碗筷一放,坐在那兒,眼淚“叭噠叭噠”地掉在桌面上。高明嚇得也顧不得吃飯了,抽了一把紙巾,替她擦淚。易楚楚打掉了伸到面前的手,吸著鼻子說:“高明,我原以為你做事穩重,有理想,有抱負,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高明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什麼話?總結性發言?還是最後宣判?就算是個囚犯,也有申訴的權利嘛!他硬著頭皮,輕輕地問:“楚楚,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好嗎?”
易楚楚自顧自流了會兒眼淚,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就把今天受到處分、接受賠償的事情說了一下,最後說:“你看看,‘衝動是魔鬼’,你一拳就打掉了一萬塊!”
高明聽了,就更懊喪了,一萬元啊,他得刷多少牆,才能攢下這麼多錢啊?要是放到每天改善伙食,得吃多少好吃的啊!實在該死!想到這兒,他頹然地抱著頭,並用拳頭“通通”地敲著。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只間歇聽到易楚楚的抽泣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著易楚楚的眼睛說:“楚楚,我真的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嗎?相信我!”
不原諒還能怎麼辦呢?易楚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只是覺得身心俱疲。原以為找了個靠山;不是靠山,至少也是一把遮陽傘;不是把遮陽傘,至少也是一塊擦汗的毛巾結果呢,這塊毛巾是海綿做的,越擦越沉甸甸,全無干爽感受。可是,他是自己選的,偶然犯個錯,也不至於罪不可赦。受點挫折,給點教訓,他才會越磨越光。
易楚楚在心裡自己就把自己說服了。但是,臉上沒有露出什麼。她說了一聲:“我想早點休息。”就起身離開飯桌。
聽著從衛生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