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莫急,姐姐沒事。”紫怡側過頭,正迎上清兒憂心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笑道,“那時,我原本以為自己要完了,卻突聽胡姑姑上前,對皇上說,她要與那丞相辯上一辯,若是辯贏了,便請皇上饒了我。”
清兒聞言,不由暗暗吃驚。
這胡姑姑膽子可真是大啊。竟敢在皇上面前公然挑釁朝中丞相啊
“剛開始,大夥都以為胡姑姑不知輕重,誰知,皇上卻是準了她。”
紫怡說著,不由微微低下頭。時至今日,那後院中的場景還一幕幕清晰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場景切換到幾日前的後花園。
“敢問丞相大人,您對這件事有何看法?”胡伊人微一施禮,微笑著問道。
“哼!這名宮人藐視皇權,無視天家威嚴”
“丞相大人,我問的,是您對這件事的看法。”胡伊人淡淡地插入一句說道,“諸如,這位宮人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讓您覺得她藐視了皇權,無視了天家威嚴?丞相大人不妨說出來,讓大家也好聽個明白。”
雖是不甚輕柔的聲音,卻因句尾那微微上挑的語調,暗暗帶出了一股子慵懶的寒意,那丞相聞言,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場愣在了原地。
然而,不待他反應,胡伊人便轉身對楠帝說道:
“皇上,奴婢斗膽問一句。請問皇上,您可親眼見到,或親耳聽到了此事的前因後果?”胡伊人說著,特地在‘親眼’和‘親耳’兩字上加重了語調。
楠帝聞言,微一沉吟,便搖了搖頭。
“那麼,敢問丞相,您可親眼見到,或親耳聽到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胡伊人問著,卻見那丞相聞言,不由又是一怔。
他本是繼楠帝身後進的院子,連楠帝都說沒有看到,聽到,他又如何能夠?可若是他此刻承認沒有,那麼他這個在皇帝下令赦免後堅持跳出來的人
想到這,丞相不由心頭一橫,咬牙對面前的女子說道:
“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了,媚妃娘娘曾言這名宮女不識帝妃,還出言頂撞。難道娘娘還會作假不成?!”這丞相可是豁出老臉,誓要將這一口氣爭到底了。
然而,胡伊人聞言,也不急著回答,只微微一笑,便淡淡向丞相開口問道:
“丞相大人,奴婢聽聞,楠朝近幾年推出了些許新政,不僅深得人心,廣受百姓好評,還收效甚廣,推動了我朝經濟,奴婢愚魯,敢問可有此事?”
那丞相雖被胡伊人問得一頭霧水,卻因楠帝就在跟前,不好駁了面子,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當然。”
“敢問丞相,陛下可是減免了百姓稅收,分發了百姓土地,鼓勵耕種?”
丞相點了點頭道:“是。”
“那麼,再問丞相,陛下可是裁剪了各地冗官、貪官,嚴明瞭官場紀律?”
“是。”
“那麼,陛下可是免除了一人犯罪,眾人連帶,減輕了刑法。以役代牢?”
“是”那丞相約摸猜到胡伊人要講什麼,臉上的神色不由微微發白了起來。
“那麼,丞相大人,您知道今日的楠朝為何會如此繁榮?如此昌盛嗎?”
“哼!”似乎是對胡伊人的問話不屑一顧,丞相冷哼一聲說道,“我楠朝的繁榮昌盛自是歸功於陛下治國有方!”
“好一個治國有方!那麼奴婢敢問,在丞相眼中,什麼才稱得上為國?是那一畝三分田,還是那小鳥三兩隻啊?!”
“你!”
胡伊人輕哼一聲,甩手說道,“所謂國,便是由成千上萬的百姓組成的!他們生於此,長於此,受國家的法律約束,為國家的繁榮勞作。當國家受到侵略時,男子壯丁便衝上前線,老少婦孺便支援後勤;你可知,一場戰爭,會有多少家破人亡?會有多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踩著腳下的康莊大道,其實是這個國家的子民,這個國家的百姓用鮮血鋪成的!然而,當國家贏得戰爭後,他們的歡呼聲,卻比哭聲、比抱怨聲更響亮,你說,這是為什麼?!”
女子驀地站直身子,那眼眸中的流光溢彩竟生生將面前的眾人都比了下去,只聽她朱唇微張,鏗鏘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把國當成了家!”
“你是丞相,是朝中元老,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些光環下,你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不要忘了,楠朝的百姓,管你們叫‘父母官’!在這個楠朝的大家庭裡,對百姓而言,你們就是他們的父母!身在高位,可謂是佔盡了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