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我會和所有後宮的女人一樣。或者色衰愛弛,或者死於非命。然而,不知是上天垂憐,亦或是命運捉弄”媚妃自嘲一笑,“竟是讓我遇見了他”
沒有塵埃,沒有世俗,純白,純淨他就像是來自神廟的使者,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他是誰?他是名滿天下的無雙公子。他是世人敬仰的楠朝國師。他是
“他是我這輩子最尊敬,也是最愛慕的人。”
他是天上的浮雲,而她就像是地上的淤泥。她知道,他與她,有著雲泥之別然而,縱使註定只能仰望一生,她亦願意虔誠地做他的信徒。
“原本我以為,他那樣的人,高高在上,是不屑任何塵世俗物的,可是”媚妃說著,眼神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你和他新婚當天的刺客,是我派去的。”她說,眼神帶著意思不知名的光芒,“引你去西苑,讓你中毒的人,是我。魔宮的御林軍,也是我帶去的。”
原來是她啊。我想著,面上卻依舊帶著笑意。然而,在這時,不知為何,對面的女子忽然流露出了異常悲傷的神色。
“吾小姐,我並不後悔我做的一切,縱使要被咒罵致死,或者跌入地獄,不得超生,我也不覺得後悔。因為我確實是嫉妒你的,甚至現在依然嫉妒著。”她抬起眼,漆黑的眼眸毫不避諱的直視著我,“可是現在,我也尊敬您”
媚妃說著,緩緩蹲下身子,跪倒在我面前,垂頭說道:“國師是我心中的申明,是他,讓我在宮中儲存下了僅有的一點自我。而宮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給了物價可歸的我一個藝考。可是,最終,我傷害了我的神明,背叛了我的救命恩人還”
媚妃哽咽著,眼淚盈滿了雙目,她快速低下頭,用雙手蓋住了雙眼:“我不會後悔,但我會用我的餘生來清償這些債可是,吾小姐,請你不要再這樣封閉自己了宮主他死了,他的確死了小姐,如果宮主看到現在小姐這樣,一定會不高興的”
我冷冷地斂下面上的神色,垂下頭,望著無力垂落的手掌,低聲道:“是不是一定要相信他死了才能表現我的正常?是不是一定要嚎哭控訴才能滿足你們的心?為什麼你們都要如此逼迫呢?就像你堅定地相信他死了一樣,我也堅定地不信。”
就像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悸動,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依舊能感受到跳躍的頻率。證據在此時顯得那麼淺薄,我依靠著自己的直覺,近乎盲目地守著這份‘相信’。
“你是你,我是我,每個人的思想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又何苦偏要執著同一個想法呢?”
更何況,人只有懷著信仰才能繼續前行。如果連我都不相信白露還活著,那要如何再去找到他?
一所偏遠的宅院內,羅醫微微舒著氣,沿著宅院迂迴的長廊,他緩步走到了一個房中,扭動了一邊的暗格,內室的牆上便露出了一條暗道。
沿著暗道一路走下,羅醫便來到了一間密室中。幽暗無光的密室正中砌著一個直徑為30米的水池,池中盛滿著暗紅的液體,那些液體沸騰的鼓著氣泡,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羅醫緩步來到池邊,對著霧氣的另一頭說道:“那丫頭還是不信。”
“呵呵,她總是倔強一些的。”霧氣內,一個極低,極冷寂沙啞的聲音悠遠傳來。
羅醫又往前行了兩步,微笑道:“以前便覺得這丫頭性子不錯,現在看來真是沒看走眼啊。”他說著,咂了咂嘴,忽然又有些感慨,“不過你有事何苦呢?偏要在她面前詐死,她那時失憶失明,以你的能耐,怎會落出那麼多的破綻?讓她眼睜睜看著你死,你就不怕她鬱結成疾麼?”
霧氣裡的聲音又淡淡道:“那時,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活下來。”
聽他如此說,羅醫又是一嘆。
“縱使活下來了,怕也是許久見不著的。父親那邊也不知如何。既然如此,不若就這樣處著,也好留個念想”
他話說著,卻漸漸輕了下來,羅醫忍不住走進了霧氣,對著池邊的身影問道:“怎麼了?”
白露輕輕的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是有些累了”
除了身亡以外,七孔流血,武功盡失,墜落懸崖,這些都不是騙人的把戲。身體各部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幾乎都被毀了個面目全非,若不是這數日來,他都浸泡在聖泉裡養傷,怕此時早已迴歸西天了。
他的身體被一股強橫的力量衝擊的幾乎碎裂開,可是卻又不至於讓他死去,但是這樣的活著,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