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殤身上感到幾分淡淡的疏離,這種疏離在秦凡接近胡兒時,又會變成排斥
所以,當玉無殤說要走時,秦凡很著急,他怕胡兒會丟下他一個人離開。
“無殤哥,你有想去的地方?”感到秦凡的不安,我安慰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有一位師傅住在楠朝,離這不遠,我們可以去投奔她。”玉無殤沉吟片刻說道。
“秦凡傷剛好,現在還不適宜顛簸,再過幾日吧。”
“是。”
“胡兒,我的傷都好了,傷口都已經結疤了,動起來也不疼了,不信你看。”秦凡說著,大力地甩了兩下手。
“再休息幾日,總不會有差錯的。”我笑著,按下了他的手。
“胡兒,好胡兒,我在這都悶得發慌了,凡兒好久沒曬太陽了,凡兒好想離開這裡”
“好吧”我無奈地點了點頭。轉頭對玉無殤說道,“你下去準備準備吧。”
“是。”他一應聲便走出了房間。
玉無殤怕是早料到我會拒絕現在離開,但他摸清了秦凡的性子,秦凡一向乖覺,更是萬不願拖我的後腿,所以今日故意挑著他的面說。我寵秦凡,段經不起他軟磨硬泡。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翌日,我們便告別了流風,可惜這幾日一直未曾見到流鶯,也沒有機會當面道謝。
“我們從這裡走,不出十日就可以到楠朝。”玉無殤嗜黑,他的坐騎是一匹通體全黑的寶馬,而他也一身黑色勁裝,身上只餘幾縷金絲,遠遠看去,竟是貴氣非凡。
“無殤哥哥的師傅是個怎樣的人呢?”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秦凡也跟著我管玉無殤叫哥哥,起先玉無殤並不習慣,卻不料秦凡是個牛性子,玉無殤拗不過他,也只好隨他去了。
“家師是個好人。”沉默了良久,當我們都以為玉無殤不會再開口時,他卻突然說道,“當年,如果不是家師相救,我與家弟都已一命嗚呼了。”
“無殤哥哥還有弟弟?”
玉無殤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只扯開了話題。幸好秦凡也個乖覺的孩子,見玉無殤有意迴避便不再追問。一路上,秦凡一個人說個不停,也虧他,走了這許多天的路倒也不覺得無聊。
這天,我們沿著大道來到了一個村莊,雖然時近正午,這個村莊可怖的死氣卻生生讓氣溫往下降了幾度。
“胡兒,胡兒這裡好生嚇人”秦凡說著,拽著我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你們呆在這裡,我去看看。”玉無殤說罷,躍身下了馬。
不多會,玉無殤便折了回來,他的面色看來有些蒼白。
“怎麼了?”
“我看了,村子一個活人也沒有”我看著他緊皺的眉頭,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活人’二字。
“我們快離開這裡,這個村莊看上去前不久發生了什麼事,好多人家都逃走了我在房內見著一些屍體,應該是來不及逃走的”
“能推測出是發生什麼事嗎?”看著玉無殤慘白的面色,我有種感覺,事情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我也不是很確定”他說著,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房內沒有打鬥的痕跡,從那些死屍的樣子,我猜測,可能是瘟疫”
“走之前把這裡燒了。”我沉吟了片刻說道,見秦凡和玉無殤俱是不解地看著我,我繼而說道,“無殤哥既然說這裡的人可能死於瘟疫,還是小心點,若是真的,放任不管會傳染給動物和路人,用火燒了,以絕後患。”
“好”玉無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馬不停蹄地繼續向前行著,我們的身後,是一片熊熊的大火
如果真的是瘟疫,這樣具有強傳染力的災難,會只停留在一個小小的村落嗎?那些逃跑了的人會不會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玉無殤,見他也是一臉擔憂的模樣。
然而,當我們到達下一個村莊時,遍野的橫屍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震撼。玉無殤細心檢查了一些屍體後,無奈卻絕望地證實了他的想法——這的的確確是瘟疫,而且它正在以我們無法預測的速度蔓延開來。
“能知道是什麼引起的嗎?”我說著遞給玉無殤一方布條。“你先用布遮蔽一下口鼻,不要自己也倒下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他說著,仔細地觀察起了屍體。
“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說著,從行囊中取出些乾糧給他,“這些東西都是之前流風給的,只是沒有水,以防萬一,這裡的水我們不能喝,你儘量吃得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