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模樣,青衣青衫,極是恭敬地低著頭。
“你家主子可在?”
“主子正在前廳侯著風爺。”
“前面帶路吧。”
“是。”有禮有節。不卑不亢。一個小廝尚且如此,主人該是如何模樣?我心下不禁微微好奇了起來。
走在流風的身後,我細細打量起了周圍。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似乎是在一座大型建築物的地下。不錯,就是地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叫人難以相信。
這裡的空間極為寬敞,目光所及竟是看不到盡頭,而這裡的高度怕是也不止百來米,頂上和地上的石面卻是打磨得極為光滑,猶如被泉水常年沖刷的鵝卵石般,竟是剔透得能印出人影來。
巧奪天工。別有洞天。頂多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咦”
“怎麼了?”聽見身邊秦凡發出聲響,我笑著轉過頭去看他。
“胡兒,這裡好生奇怪,明明是在地下,怎麼一根蠟燭也沒就這麼亮?”秦凡狐疑地四處張望了下說道,“我原以為是有支很大的蠟燭點著,但瞧了半天就是沒看到”
聽見秦凡孩子氣的說法,我眼裡的笑意更盛了。
“這裡這麼亮並不是有什麼很大的蠟燭。你看見那些鏡子了嗎?”我指了指遠處的幾面鏡子,秦凡看著,點了點頭。
“我們看到的亮光,撞到了這些鏡子就會彈開。有人計算好了位置,使這些亮光不斷彈來彈去,所以,這裡就變得很亮了。”
擔心秦凡會聽不懂,我將‘反射’這類詞用比較通俗的詞替代掉了。看他仍是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我也只是一笑了之。
第一次瞭解到這種照明的方式時,曾讓我對埃及文化,佩服到五體投地。然而,這樣的智慧如今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我只覺得可怕。
機關、佈局、裝飾無論是哪一樣,都可以用精妙絕倫來形容。
太完美的東西,總是容易讓人心生敬畏的。
走了不多會,我們便來到了前廳。此時,廳上正坐著一名女子,她的五官隱在暗處,看不真切,只餘一襲水藍色的衣裳從容舒展。
侍女和小廝見到了來人,便行了禮,紛紛拱手退下了。
只見那女子站起身,慢步走到了我們跟前。這時,我才得以看清她的容貌。
如果說玉無殤的藍,是深邃神秘,屬於大海的藍;秦凡的藍,是清澈柔情,屬於天空的藍。那麼眼前這個女子,她的藍,就是淡定空靈的,仿若一株盛放于山間的空谷幽蘭。她的五官中,最為出彩的,便是她的眼睛。一雙丹鳳眼,媚而嬌,嬌而俏,瞳孔湖藍,淡定如視無物。眉目舒展,既無笑意亦無怒意。
“我就是流鶯。”她說。聲音裡沒有一絲雜質。
我看著她,她的淡,讓我無法生出敵意。於是,我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劃開衣服內側縫死的口袋,從中取出了一把血跡斑駁的鑰匙。
“他,有沒有什麼遺言。”流鶯問,依舊是淡淡的。然而,她接過鑰匙時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天河只在南樓上,不借人間一片殤”
不借人間一片殤啊
流鶯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鑰匙。
“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我,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
“胡伊人。”雖無敵意,亦無信意。即使她是鳳劭安的夥伴,是他至死都相信著的人
“他是秦凡,我的哥哥。”我指了指身邊的秦凡說道。
“伊人,秦凡,我記下了。”流鶯淡淡一笑,眼波流轉,轉瞬即逝,“你們暫時住下,下人會帶你們去房間,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就是。”
她說的是陳述句,沒有任何詢問或徵求同意的意思。
我並未說什麼,和秦凡隨著應聲而來的侍女退下了。偌大的大廳內,突然只剩下流鶯與流風二人。
“為什麼要留下他們?”問話的是流風,他說著,轉了下手上的扳指。
“我只是好奇罷了”流鶯手腕一鬆,指尖的鑰匙便片刻不見了蹤影,“難道,你把他們帶來這裡,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流風微一沉吟,並未回答。
“‘梅’之後,是‘菊’嗎”女子低聲呢喃著,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翌日。流鶯便率領著影隊開倉賑災了。而我此時才驚異地發現,我們頂上的建築物,竟是那被乞丐們霸佔了的宅子。
地上是乞丐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