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親生兒子面前,衛遙遠藉著起身拿醬料,把椅子往邊上拉了拉。
季鰩立刻抬頭去看她,衛遙遠避開了他的視線——總得先把話說清楚了,明明是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搞得跟玩地下情一樣。
季鰩拿起勺子,學著衛天天的樣子,舀起滾燙的湯圓,一個接一個地往下吞。服務員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都是剛出鍋的,裡面的餡料還都液態的,這麼燙可以直接吞?!
衛天天是天生不怕燙的,自然也沒覺得他吃得有什麼問題。
衛遙遠看不過去,伸手去攔季鰩:“你別這樣,要燙壞喉嚨的。”
她一攔,季鰩便不再吃了,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們母子倆,神情竟然還有些委屈。
服務員磨磨蹭蹭地拿著盤子出去了,衛遙遠嘆氣,拉過衛天天:“天天,你多大了?”衛天天詭異地瞅著她:“十七了,怎麼了?”
話音未落,只覺得握住他手腕的手燙得灼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一般。他抬頭看下衛遙遠,對方的臉迅速地升高——他從寬大的外套中間掉了下去。
“你幹嘛啊!”衛天天四爪並用地爬了出來,金色的翅膀,黝黑的身軀,長長的尾巴上稀稀落落地長著幾根翎羽。
那模樣與其說罕見,不如說醜陋。
衛天天憤憤地喊了幾聲,就鑽回外套裡,重新化成了人。季鰩呆呆地看著,愣了半天,臉上才終於浮現出點喜色。
他十七了!他還長著滄龍的身體!
這是是他的兒子?
季鰩覺得自己簡直在做夢,手足無措地站起來,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
衛天天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見季鰩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嘴角還要彎不彎的,氣得直跳腳:“你笑個屁啊!我、我我們出去打!”
說著就要扯他出去,可惜身高不夠,最多也就抓到他褲兜的位置,一點兒男子漢氣魄都沒有。
季鰩哆嗦著回抱住他,不顧他的反抗,把人整個抱了起來:“你真的有十七歲了?怎麼才長這麼高?”
衛天天像被踩到尾巴的夜貓一樣暴跳起來,金色的翅膀直接把外套都撐破了,火焰直接衝著季鰩的臉面燒去。
衛遙遠嚇了一跳,連忙抓著衛天天的腰要把人抱開,季鰩卻完全不避閃,一手一個,把她和衛天天一起揉進懷裡。
那一瞬間,衛遙遠聞到了皮肉烤焦的味道,耳畔聽到的,卻是他微微發顫的笑聲。
他說,遙遠,遙遠!
笑聲漸漸低下去,成了嗚咽聲,明明比他們都要高大,卻跟孩子一樣哭得全身抽搐。
衛天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費了半天勁才把翅膀從他腋下抽出來,扭頭問:“媽,這是個瘋子吧?”
季鰩雖然抱著衛天天,卻把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衛遙遠頸窩裡。衛遙遠搖搖晃晃地支撐父子倆的體重,輕輕“嗯”了一聲,很快輕拍了兒子一下:“叫爸爸。”
衛天天愣住了,下意識地扭過頭,正好看到季鰩那頭被他燒得亂七八糟的頭髮。
。
父子相認的過程平靜得近乎詭異。
季鰩內心雖然激動,想起兒子的滿口謊言和不良行止,總覺得需要冷靜分析——而且,他的喉嚨重度燙傷了,連呼氣都疼,更不要說說話。
衛天天面上冷漠驕傲,一路上倒是不停地觀察他。
這就是他的爸爸?原來自己原身醜陋的部分都是從他那來的!
想想季鰩那個逆天的戰鬥力,他覺得挺自豪的。再想想他趴在衛遙遠肩膀上哭得發抖的慫樣,他又覺得有點失望。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他忍不住小聲問這個便宜老爸,“你幹嘛跟我媽離婚啊?”
季鰩忍著疼,啞著嗓子回答他:“我們還沒結過婚呢,是事實婚姻。”
衛天天半天合不上嘴巴,原來你們這麼時髦!
季鰩忍了一會,終於還是沒忍住,小聲問:“你認識水仙花不?”衛天天瞪眼:“廢話,我十七了。”
“不是說植物,是人”季鰩揉了揉脖子,嗓子實在太疼了,“是能變人的那種水仙花。”
衛天天茫然搖頭,季鰩覺得舒服了點,又問:“剛才那個私房菜館的經理又怎麼回事?跟你媽很熟?”衛天天這才反應過來,便宜老爸是在吃醋了。
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著急了!
衛天天干咳了兩聲,又喝了口飲料,酷酷地表示:“我媽交往過的一個男朋友,太花心,又沒責任心,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