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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寺人衿奇怪地看我:“君主前兩日未聽到周廟鐘鳴?”

“鐘鳴?”我訝然。

寺人衿頷首,說:“天子已至辟雍,太子自然同來。”

“哦”我點頭。辟雍離鎬京不遠,周王重視子弟教習是出了名的,現在又適逢大捷,他自然該來與貴族子弟會射一番。想到這裡,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周王來了,那希翼剛隱隱地冒出來,又覺得不大可能。若在平時,姬輿興許會同來,可現在他還要留在豐處理事務吧

心情慢慢回落到原位,我深深地嘆了口氣,閤眼躺在床上。

辟雍現在真算熱鬧,除了姬輿,幾乎人人都來了,比如燮和齊螢。

那天在堂上,杼問我當初為何拒了燮。

他面上仍有猶豫,卻語氣執著。

到底還是要問。我看看杼,浮起一絲苦笑,道:“此事已成過往,國君再問又有何益?”

杼的臉上微紅,卻一字一句的告訴我,燮那時返國之後,忽而變得沉默寡言,日日埋首國務,似不知疲倦,兩月下來竟消瘦得染恙一般。人人都道他反常,杼和公明也常詢問,他卻什麼也不肯告知。

公明說燮變成這般定是因為我的緣故。

杼說:“那時不少臣子憂慮兄長身體將垮,直至長嫂嫁來,兄長才回覆從前的模樣。”

杼說:“杼兩年來一直欲問公女,公女那時與兄長情意甚篤,因何事而突然撤去婚約,竟使得兄長傷神至此?”

最後,他疑惑地看著我,道:“公女那時同杼說各有堅持。如今跟了虎臣,公女可仍有堅持?”

我默默地聽他說完,卻到底沒有給他解釋,杼離開的時候,依舊滿臉疑問。

幾天來,這些話時不時地會浮上腦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悵然。不過,我心裡總會有聲音明白地告訴自己,他們怎麼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有我的日子要過,還想它做什麼?

我晃晃腦袋,像要將裡面的思緒趕跑一樣,不再去想。

月事平穩地過去,焚香草闢穢之後,觪終於光明正大地來看我了。

“姮無恙否?”他在堂上坐下,滿面春風地看著我。

我直覺他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笑著答道:“無恙。”

觪唇上不掩笑意,將兩眼仔細地打量我我,片刻,忽而一聲長嘆:“可惜興許過了下月為兄便再見姮不到了。”

我愕然。

觪表情得意,道:“為兄已同子熙卜過,仲冬之初有吉日。”

“仲冬?”我反應過來,他是說婚期的事。這麼快就定下了?我睜大眼睛:“阿兄特地去了豐?”

“嗯?”觪卻似乎一愣,稍傾,似頗覺有趣地湊過來,道:“先不說此事。這幾日可有人來探姮?”

我看著他,心中一陣疑惑,他難道是問杼?想了想,我說:“姮臥床這幾日不是隻有阿兄來探?”

觪看著我,目中似有意味,笑而不語。

我窘然不解:“阿兄笑甚?”

“無。”觪說。過了會,他卻稍稍收起笑意,緩緩地對我說:“姮,獫狁異動又起,為兄後日須往豳。”

我猛然一驚,望著他。

觪注視著我,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又是君父之意?”心驟然沉下,我盯著他問。

“姮,”觪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伸手撫撫我的肩膀:“此次乃太后親自在天子面前舉薦。”

我皺眉:“阿兄之前已去過一次,且母親期年在即,阿兄還須早日與姮返國。”我壓著火氣,忿忿地說:“太后自詡守禮,卻安得做出這等事來?”

“禮?”觪勾勾唇角,低聲道:“姮有所不知,此次伐獫狁實乃以石擊卵,眾臣皆以為必勝。而天子如今命呂伯帥邦冢君出征,又將歧周交與旬伯,太后怎會甘心?”

我問:“旬伯何人?”

觪停了停,看看我,道:“旬伯便是子熙舅家。”

我一怔。

“姮,”觪的手上微微用力:“太后族中之人,天子早有所疏離,為兄卻因此得意入朝。此事君父還未知曉,他若知曉,卻必定贊成,你可明白?”

我望著他,心中仍然不能平靜,良久,才出聲問他:“那母親呢?”

觪沉默了會,道:“姮過兩日先返國,獫狁不足為慮,待其退後,為兄即星夜返杞。”

我深深吸口氣,看著外面沉沉的天色不語。

觪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