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那家電視臺還特地來採訪她,訪問她當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居然能夠不顧自己的安危撲上去。
什麼樣的心情?那種情況下哪容得了她多想,眼見那輛蛇行的機車就要撞上在路旁玩耍的小孩,她想也不想的就立刻衝了過去抱住小孩,結果卻讓自己被機車撞倒。
而那名小孩因被她護在懷裡,所以只是受了點輕微的擦傷和驚嚇。
這件事傳到了學校,校長在今天的教務會議上,還特地當眾褒揚了她一番,說什麼她樹立了一個為人師表的優秀典範。
拿出手帕擦著額頭滲出的汗珠,魯心嵐不由得再回想起受傷的那天中午,桑史皓闖進病房的事,那時她的腳剛打上石膏,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心嵐!”
她微訝的睜開眼看向他,發覺深邃的雙眼裡流露出掩藏不住的擔心,快步走到她病床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詫問。
“我剛在午間新聞上看到你受傷的事。”
“新聞這麼快就播出了?”她蹙了下眉,有些吃驚。記者離開都還不到兩個小時。
他望向她的左腳,“除了腳傷,還有哪裡受傷?”
她訝異的注視著他臉上那抹關注的神情,片刻才說:“只有左腳骨折比較嚴重,其餘的都只是擦傷。”
桑史皓仔細打量她的神情,發現她的精神似乎還不錯,才斂去適才趕來時憂急的神色,恢復淡然的表情。
“我叫護士幫你換到單人病房。”
她冷淡的拒絕,“不用了,這樣的病房我住得很習慣,況且今天先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跟他既然已分手,而且還是在那樣不堪的情況下分的,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糾纏。
然而她住院的兩天,他都親自為她送來三餐,第二天出院時,也過來接她出院。
在家休養的這幾天,他同樣為她叫外賣送過來,對她的照顧,就宛如回到兩人之前相戀時那樣無微不至。
“他到底在想什麼?”魯心嵐狐疑的低喃。
想起那時他剛進病房,脫口叫出的那聲“心嵐”,那低沉又帶著著急的嗓音,彷彿透著深濃的感情,乍聽到那句呼喚,她的心為一之顫,有一瞬間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深愛著她的桑史皓,而不是後來移情別戀的負心漢。
再思及他後來得知她的傷除了左腳之外,沒有其他大礙後,那種放心的表情,以及發現到她在注視他後,幾乎在頃刻間便隱藏起臉上所有情緒的舉動,魯心嵐愈想疑竇愈深。
“他那時明明一臉擔憂,為何隨後又全部收斂起來?就像是不想讓我知道一樣。”
一邊想著,她一跛一跛的終於走回住處,在巷口就看見一名男子提著便當杵在門前。
她瞥見他時,桑史皓也見到她了,快步朝她走來,很自動的想接過她手裡提著的那袋沉重教科書。
但她把袋子握得緊緊的,不肯鬆手。
“你去哪了?”見狀,他也沒再堅持,只是面色無波的注視著她。
“關你什麼事?”她冷淡的回了一句,不想跟他說今天是到學校開教務會議。
他的瞳眸微微流洩出一抹不明的情緒。
“心嵐,就算當不成夫妻,難道我們不能當朋友嗎?”
“朋友?”聞言,她揚眉睨覷著他,唇邊浮起一抹嘲弄與憤怒,“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後,你以為我們之間還能成為朋友嗎?”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有些事是無法勉強的。”他清冷的眼神,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痛楚。
他是想告訴她,他的感情是她無法強求的嗎?所以她就該心平氣和的接受他移情別戀的事,然後再若無其事的跟他繼續當朋友?魯心嵐怒極反笑。
“沒錯,有些事確實無法勉強,所以請你也不要勉強我再看到你。”
沉默半晌,桑史皓看著她臉上嘲諷的笑,輕聲說:“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就不會再來。”說完垂目望著地上,不想看見她臉上憎恨的表情。
記憶中的她,一直是個開朗善良的女孩,以前她每次望著他,臉上總是帶著溫柔開心的甜笑,不像現在這樣,一見到他便咬牙切齒的怒目相視,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沒有資格怪她。
聽到他的話,魯心嵐一愕之後,再看到他落寞的望著地上,似乎微露一絲歉疚,胸口的怒焰微微消散了些,但話語仍舊絕情。
“如果你是出於對我的愧疚,大可不必,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