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寢不語,江湖人向來不會恪守這等禮數。只是對面坐著的是南山院的山老,武林中的禮正,大老粗中的儒生,加之這位行止間頗有正氣,她原想客隨主便從禮即是,卻不想安靜的氣氛反被對方打破了。
“粥和糕點可和口味?”
“好極,問鶴樓果然不同凡響。”她彎彎眼眉,“在下真是沾了山老的光。”
撥了撥碗中的鮮粥,從鸞疏淡的眉目中透出一絲笑意。“誰沾了誰的還說不定呢。”
話中有話,若換做旁人定順竿而上問個明白,可惜她是餘秭歸,眼中只有這碗香噴噴熱乎乎的粥食,對這頓飯的背後卻不感興趣。
見她神態自若咬了一口韻姜糕,從鸞兀地笑開。果然,果然,怪不得送食盒的時候上官意那般說。
“她不會問。”
“若我誘之?”
“那山老註定失意。”
“哼,你這嘴臉還真是討厭。”
她從小就不喜歡上官意成竹在胸事事知曉的臭屁模樣,還是小匡好啊,永遠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蹂躪得好爽。
“不在意的便不會去好奇,那位餘姑娘真不像是江湖人。”
她只是無意說了句,不想卻收到了奇效。若她沒看錯,方才上官意眼中閃過了一絲惱色。
惱色!
這一認知差點讓她假裝了好久的正道氣質毀於一旦,忍住忍住,臉皮抽了又抽。好好想想,究竟是哪句話破了上官意的“不動神功”。
思來想去,終於靈感拖著孛星的尾巴,嗖地一下從她的腦中劃過。
“不在意的便不會去好奇”,是是這句?
顫抖了,她興奮地顫抖了。
“阿鸞。”小匡又在嘆氣,“舅舅的背影縱然很賞心悅目,你也不用這樣看他吧。”
“哪樣?”
“很”
“嗯?”
“很色情”
太露骨了麼?藏起不能言明的詭異心思,從鸞正了正眼色,極認真地打量著正在喝粥的女子。
如果說上官意是剛剛開竅,那這位顯然是不得門道。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來上官意這次有的磨了。思及此,她心情不由大好,取過書簿掭起筆墨。
竟能讓上官吃癟,真是功秉千秋不世出的奇女子,一定要著書立傳,大書特書!
餘秭歸,元寧十五年春現於嶺南道廉州,後入天龍門,為王叔仁第十二弟子。少
少時如何,原籍何地,從鸞不知道。自她十四歲接任山老後,這還是第一次承認自己無知。
筆尖停滯,她看向對面。
“餘姑娘芳齡幾何?”
餘秭歸怔了下。“十七。”
“生於元寧五年?”
“是。”
“幾月幾日?餘姑娘莫要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