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至始至終都沒在水中。待狼狽成奸時,方無聲潛下。在這細雨如織的暗湖裡,只留下一道雨落似的淺淺波紋。
天地間連著細密的線,簷上游走著乳白色的霧,不知是雨是塵還是煙。
“兩天兩夜下個沒完,身上都要長黴了。”
走進院西的伙房,大丫環抱怨道。開啟水缸,她看著自己的倒影,小心地沾了沾了臉上的雨滴,生怕弄暈的新擦的胭脂。待她打點好妝容,這才發現伙房裡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開啟灶臺上的一個蒸籠,燉盅裡的水幾乎燒乾。
“老沒臉皮的懶婆娘!放著少夫人要的藥膳不管,上哪兒吃酒摸錢去了!”
她罵罵咧咧地將水加滿,猶豫了半晌才像下定決心似的,撐起帕子向外跑去。
“你,過來!”
“姑娘。”
“伙房裡的婆子丫鬟呢!”
“我我”
“我什麼我!還不去找!”
“是是”
“作死了!一個個都不給老孃消停!”
叫嚷聲漸行漸遠,小小身影竄進伙房裡。
一個兩個,小心翼翼地翻看著蒸籠。
啊,找到了。
湛藍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她毫不猶豫地劃破食指,詭異的黑血落入燉盅,轉眼便融入濃香的藥膳裡。
她得意地咧唇。
“呀,你流血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某人,她的唇角微微抽動。“你”
“是我呀。”某人毫無自知地眨眨眼,“阿徽,你太不小心了。”
藍眸微微眯起。
“咦,不認識了?阿徽你好健忘,我們還交換過秘密呢。”
她無辜甜笑。“怎麼會,阿徽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阿牛姐姐的。”
“嗯,嗯。”對方煞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捧起她的小小手,“疼嗎,阿徽。”
眼眸一轉,她皺起小臉。“疼,好疼呢,姐姐給我舔舔吧,每次弄破了娘都是這樣做的呢。”
她這樣說著,那人竟看也不看便照做了,真是個熱心腸的笨蛋呢。
藍瞳裡閃過嘲色。
她的血即是蠱毒,一滴便是一株“纓絡”。這個笨蛋這樣吸著,怕是看不到明天的黃梅雨了。
“好了,止住了。”
“謝謝阿牛姐